憤怒地來到她床前,一把將她從榻上撈起來。
她居然虛弱得好像輕飄飄的紙張,讓人心疼又不免惱怒她的不自愛。
“你在折磨你自己,還是在折磨朕!”他質問著,漆黑的鳳目泛起一層紅暈。
她不說話,眸光渙散毫無焦距,模樣憔悴,臉色蒼白。
他抓著她肩膀的大手逐漸用力,點了她的穴道,將補湯補藥連灌下三碗。解開她穴道的那一刻,她扶著床頭又全部吐了出來。
“碧芙!日後就用這個辦法喂她!”他低吼一聲,一甩衣袖離去。
有皇上的命令,碧芙再不忍心,也只能照辦。
殘月虛弱得向個任人擺佈的玩偶,碧芙每每強迫她吃東西,又都吐出來。碧芙哭著跪倒在床前,搖著她的身體祈求。
“娘娘,碧芙知道您傷心欲絕。小公主是被人害的啊,您就不想為小公主報仇麼?”
“不管怎樣,吃點東西吧,您不能再這樣不愛惜您自己啊。”
“碧芙說句不該說的話,小公主也算有福氣,沒有投身在帝王家,您應感到欣慰才是啊。”
殘月依舊無聲,雙眸空洞地看著某處。
許久。
“公主……”她的聲音沙啞難辨,“我的小公主。”
“娘娘!”碧芙又喜極而泣,“娘娘終於說話了!”
“她在哭,你聽到了麼?”殘月虛弱地靠在床頭。
又過了兩日,殘月吃下去的東西又都吐了出來。
雲離落詳問孫太醫,卻是她心悶鬱結所致,無方可治,心病還須心藥醫。
“月兒……”他輕輕呼喚她的名字,總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在寧瑞王府的日子,可又總感覺好像什麼東西變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100:落哥哥帶你去放紙鳶
“月兒……”他輕輕呼喚她的名字,總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在寧瑞王府的日子,可又總感覺好像什麼東西變了,他們又再也回不去了。
他固執的以為是有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在作祟,抓住她骨瘦的肩膀,強硬地呼喚她,“月兒,月兒!”
她依舊不說話,看也不看他一眼,好像他不存在般。
“月兒!只要你肯吃飯,落哥哥帶你去放紙鳶可好。”盡力放緩聲音,像哄孩子般。
殘月好像恢復了些許意識,緩緩抬眼看向他,空洞的眸子亦有了些許光彩,“紙鳶?”
“對!紙鳶!落哥哥帶你去!你想要什麼都行!”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喜悅,在他心底翻湧而起。
突然有些理解,那些為博紅顏一笑而不惜一切代價的人,大概也就是他當下的心情吧。
“落哥哥……?”她陌生而又生澀地呼喚著,恍若隔世。
他的心狠狠一疼,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本想說“不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只能更用力地抱緊她。
“無極……落哥哥起的?”她輕輕地問他。
他一愣,點下頭,“長得很像你。”
一個先天不足又未足月的嬰孩,哪裡分得清楚像誰,可他就是覺得像殘月,那對緊閉的眼睛,一定同殘月的眼睛一樣,清澈剔透好像養在水銀裡的黑珍珠。
他話音方落,殘月失聲痛哭起來。
她滾燙的淚打溼了他的肩頭,灼痛了他的心,任由她哭得雙肩顫抖,聲嘶力竭。
更緊地抱緊她纖弱的身子,好似要將她的痛苦嵌入他的身體,由他一人承擔……
自從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之後,殘月開始吃飯,也不在提孩子的事。
雲離落為了讓她能開心起來,知道她喜歡甜兒,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向太后將甜兒討來給殘月解悶。
“母妃,皇伯父的宮裡怎麼這麼安靜啊?父皇在的時候可熱鬧了!”甜兒趴在殘月的床頭,歪著小腦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夜空的星子。
“呃……”原來這是坤乾宮。
殘月這才意識到自己所處之地。後宮嬪妃的褥期哪有在皇上寢宮之理!大不吉啊!
突然為雲離落心酸起來。雲意軒還在時,有位嬪妃小產,他不過是去探望,被太后好一番斥責。若雲離落的母親尚在,只怕早就鬧來了,她又怎能如此清靜。
“太后……沒說什麼嗎?”殘月試探問。
“皇祖母生病了,甜兒已經很多天沒看到皇祖母了!”甜兒嘟著小嘴,低下頭。
雲離落用雲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