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家常似的淡淡的說了一句,目光卻是不為人注意的鎖定著謝沐安。果不其然,她的話才落,便見謝沐安的身子僵了僵。
半響,低聲道:“等過得這幾日,我進宮請個太醫來為你診脈。”
梓清輕輕笑了幾聲,道:“算了,我反正有順哥兒了。”
謝沐安似是長長的出了口氣。上前幾步,執了梓清的手,雙手相觸的那一刻,梓清的手抖了抖,謝沐安不解的看她,“怎麼了?”
“沒什麼。”梓清笑了笑,“許是衣裳穿得薄了點。”
“那趕緊回去,別凍著了。”
兩人加緊步子往渡月軒走。
守門的婆子遠遠的見了二人,點亮了燈籠,迎了上來。梓清趁著這功夫,不動聲色的掙了謝沐安的手。謝沐安只道她是難為情,也沒多說。跟著走了上去。
“少奶奶,蘭姨娘在屋子裡。”翠竹迎了上來,一面將手裡拿著的披風往梓清身上披,一面對梓清輕聲說道:“等了有些功夫了。”
“蘭姨娘?”梓清回頭看了謝沐安一眼,謝沐安顯然也聽到了翠竹的話,淡淡的笑了笑,輕聲道:“我去攬月看會兒書。”
梓清點頭道:“別看得太晚,早些休息。”
剛走進屋子裡,蘭依便站起了身,恭敬的立於一側,低眉垂眼的站著。梓清解了身上的披風,遞給翠竹,又接了杏梅遞來的茶,捧在手裡暖了暖掌心。才招呼蘭依坐下。
“有事嗎?蘭依?”
蘭依垂了眼睫,低聲道:“回夫人,妾想去東獄廟住幾日,抄抄佛經,替宮裡的皇貴妃和小少爺,爺,夫人求福。”
梓清微愕。
“我記得俯裡的二姨娘也是在家的居士,蘭姨娘若是誠心向佛,可以……”
蘭依不待梓清說完,慌的抬了臉,急切的說道:“夫人,妾聽人說,當日夫人在東獄廟是求了上籤,妾……”嚅嚅著不再往下說。
原來還有這麼一說。梓清忍了心底的嘲諷,抬手端了茶,輕聲道:“你若想去便去。正好太太適才也說起,想全家去求佛。你若是能等,便等等,大家湊個熱鬧,若是不能等,你什麼時候想去,告訴蓮香一聲,我讓她準備準備。”
蘭依連忙起身,道謝。又坐了片刻,起離告退。
梓清一人又坐了坐。驀的想起,今天還沒看到順哥兒,想著這孩子雖說是過繼到自己名下,可她卻難得有時間帶著他,於是喊了杏梅,想去看看。偏在這時,謝沐安返了回來。
“說是去,就看了這麼會兒?”
謝沐安笑了笑,梓清喊了小丫頭端水進來,讓他淨臉。一邊,將適才蘭依的來意告訴他。一邊小心的打量謝沐安的神色。
謝沐安接了她遞來的帕子,擦了手,笑道:“想是俯裡就她一人,太孤單了。”
梓清聞言,心思微動,不動聲色的道:“蘭依可還有什麼親人?”
謝沐安想了想,搖頭道:“原先有個寡母,前次聽說那寡母也沒了,好像就她一人了。”
梓清心裡冷笑,知在謝沐安嘴裡聽不到什麼實話。便也不往下深究,只淡淡的哦了一聲。眼見得洗涮完畢,謝沐安朝裡間的榻上走去,梓清心一顫,此刻還要讓她與他同床共枕?梓清暗自搖了搖頭。
“你去蘭依屋裡。”
謝沐安不解,看著梓清。
梓清笑了笑,道:“我這幾日睡眠極淺,怕吵著你也睡不好。”
謝沐安聞言,上前仔細打量她,蹙了眉道:“臉色確實不大好,我看明日我便進宮請個太醫來看看。”
“哪有那麼金貴,許是這幾日白日躺得多的緣故。”梓清取了一件天青色的袍子,重新披在他身上,“我還指望著蘭依幫爺開枝散葉呢,這樣太太,我,也好早日了了一件心事不成。”
謝沐安聞言笑了笑,還想再說什麼些,梓清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你別再說了。快去。”
梓清退了下人,喊了蓮香進來服侍,因往日夜間,梓清從不要人守門,這刻忽然喊了蓮香怕人生疑,梓清便讓杏梅弄出她夢裡受了驚嚇的聲勢。又恐被謝沐安當了真,假惺惺的來干擾她,又派了翠竹先去回了話。
梓清讓蓮香磨墨,她則持了狼毫,將所有人的人與事列了個關係利益表,蘭依與謝沐安是首當其衝的重點懷疑對像。
蓮香看著梓清塗塗寫寫,半響才道。
“小姐,你不育,蘭姨娘雖是最大的贏家,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事情很難解釋?”
梓清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