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情緒得以平復時,梓清緩緩起身,福身行禮,道:“民女遵命。”
皇后的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
如意這時正捧了銀質的托盤,那托盤裡放著幾串晶瑩似玉的提子,顆顆飽滿綴著晶瑩的水珠,散著瑩瑩的光。
“如意,將這些葡萄裝了讓四小姐帶回府去。”
梓清知道皇后這是讓她跪安了,於是便起了身朝皇后福身行禮,退了出去。
那番話,兩人是壓著聲音說的,是以,站在門邊的香雅並不知道談話的內容,直到了太清門,換上馬車時,香雅才小心的看著臉色不善的梓清,問道:“小姐,皇后娘娘找你是什麼事?”
梓清卸下臉上掛了許久的笑後,,有氣無力的道:“皇后娘娘讓我勸二公子娶親。”
“這……”
梓清撇了臉去看車外。
香雅正獨自費神猜想,皇后為什麼要讓梓清去勸崔雲驍娶親時,梓清冷不丁的問道:“香雅,二公子去了哪裡?”
“奴婢不知道。”香雅答道,抬頭見梓清臉上有著淡淡的失望之色,連忙勸道:“小姐,二公子肯定是怕你擔心,才沒告訴你,他去了哪裡的。”
梓清笑了笑。
二人回到府裡時,正看到藍總管指揮著在前堂丈量傢俱的尺寸,梓清不由得嚼了抹笑,上前輕聲道:“藍總管,可是謝府的人派人送了銀子來?”
藍總管見是她,恭順的道:“正是,四小姐才出門,謝府便讓人送了銀票過來。”
梓清不由得就笑了。
“四小姐,送銀子來的那位還給四小姐留了封信。”
藍總管從衣袖裡取出封折的完好的信,遞到梓清手裡。
信?梓清接過,卻想不出,謝府誰會給她一封信。是謝沐安的激憤報仇之信?還是錢氏的刻薄惡毒之咒?待她折了信看過,不由得臉上便生起一抹諷笑。
“四小姐,誰的信?”香雅好奇的問道。
“是五妹妹的。”
香雅接過梓清飄飄扔來的那張紙,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後便怔在了原地,直到走出前堂的梓清站在院子裡喊了幾聲,才回過神來,連忙追了上去。
“五小姐邀你去謝府!這是什麼意思?”
梓清勾了唇冷笑道:“什麼意思?她信裡不是說得很清楚,是我將她帶進謝府,便該將她領出謝府。”
香雅於是尖聲道:“不能去。”
香雅的反應在情理之中,誰知道,王梓萱是不是迫於謝家的壓力,將梓清誘入謝府,再行謀算呢?什麼姐妹一場,骨肉至親,只不過為一場騙局穿上了華麗的外衣,剝去那層華麗,便是醜陋至極的本性。
“香雅,我估計,我們五小姐肯定還有一封信送到了老爺手裡。”
梓清話聲才落,惜香已經遠遠的朝二人走了過來。到得梓清跟前,福身行禮,道:“四小姐,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梓清回首看著香雅,大有一副‘被我說中了吧’的意思。
待梓清走到前面,香雅上前挽了惜香的手,輕聲道:“惜香,五小姐是不是有信送過來?”
惜香點了點頭。
“王梓萱,她想做神馬?”香雅不由得恨聲道:“她自己犯賤,要往那謝府裡鑽,怪誰去?”
惜香畢竟是王府裡的家生丫頭,不敢似香雅這般。只是半抬了臉,對著香雅笑了笑,算是符合她的話。
……
梓清看了眼坐在一邊抹淚的三姨娘楊氏,又看了眼唉聲嘆氣的王老爺,心裡便有了計較。向王老爺問過安,便默然的坐在一側不言不語了。
楊氏頻頻拿眼去看王老爺,王老爺卻是看著安靜默然坐在一側的梓清,嘴邊反覆來回的話,半響說不出口,每當他想說出時,耳邊便響起,梓清當日的那句話“爹爹,我也是您的女兒。”
“四小姐。”楊氏在等不到王老爺表態時,率先打破了這番沉寂,一雙水靈靈的吊梢眼,直直的看著梓清,“老爺喊你來,是想讓你去趟謝府,將梓萱丫頭接出來。”
楊氏話落,梓清才抬了目光去看王老爺,“爹爹,這是你的意思嗎?”
王老爺抬起眼,目光瞟過梓清的臉,飛快的便轉了開去。
半響,點了點頭。
“爹爹可知日前,謝沐安來府裡鬧過事,被二公子打了出去?”
王老爺悶了悶,那日事情鬧得那麼大,他豈會不知?本想衝了出去,卻被楊氏死死拉著,不肯讓他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