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錢氏的意圖,只不過是想大事劃小,小事劃了。更不排除一旦回到謝俯自己便被軟禁的可能。只一個瞬間心裡便了決斷。
她冷冷一笑,提了裙裾,行至崔雲驍身前,福身行禮。
“夫人……”崔雲驍佯裝詫異,急聲道:“夫人這是做什麼。”
“公子。”梓清低眉垂目,聲音卻異常清脆明瞭,“今日之事,崔公子與呂公子俱是有目共睹,俯中過繼之子順哥兒乃為蘭姨娘親口承認,是其與謝沐安親生之子。然當日謝俯過繼二房之後為長房長子嫡孫之事沁陽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事至今日,姨娘卻道出是其與謝沐安所生之子,梓清雖是一介婦人,卻也不甘如此任人戲耍,今日且請公子做個見證,王梓清要與他謝沐安和離。”
“這……”
“清兒。”錢氏急急上前,“母親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凡事我自會替你做主,你何必……”眼光掃了掃崔雲驍,將那句外人壓下唇邊。一味執了梓清的手,軟聲相勸。
錢媽媽不動聲色的走到謝沐安身後,低低細語幾句。謝沐安看了眼猶自抱著順哥兒哭的蘭依,咬了咬牙,幾步走到梓清身前,一揖到底,輕聲道:“清兒,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要打要殺,且先回俯看了傷勢再任你發落。”
崔雲驍早在謝沐安走到身前時,便側了身走向呂英華,呂英華正持了那白帕幫媚卿拭去臉上受驚而出的香汗,見他過來,連忙道:“卿卿被嚇到了,我們快下山,請了華歡來給她看看。”
眼見崔雲驍招呼小廝領了呂英華便要下山,被謝沐安與錢氏圍於中間的梓清忽的便笑了,她先是低低的笑,續而放聲大笑。
呂英華看向崔雲驍,崔雲驍蹙了蹙眉,給呂英華使了個眼色,呂英華看準媚卿抬起的腳,伸腳微微的擋了擋,媚卿唉呀一聲,身子一扭,整個人朝一邊傾了下去,一邊喊著,“呂公子,我扭了腳了。”
“小姐。”結霜、玉珠、翠竹擔心的看著嘶笑不憶的梓清,想要上前,奈何卻被謝俯下人拒於人群之外,結霜一按手中長劍便要殺了進去,驀地裡,一股涼風襲在她腳上,擋了她的步子。
“橫豎不過一個生不如死,早死早乾淨。”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梓清會不顧一切的撞開謝沐安與錢氏,提了腳朝那處山崖而去。
“小姐。”
三婢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奈何距離已遠,縱有陪死之心卻也遲了。這一刻一抹紫色身影再次凌空而起,堪堪於崖邊攔住了梓清。
崔雲驍語帶顫音道:“夫人這又是何苦?”
“何苦?”梓清低眉輕喃,驀的抬頭直迎崔雲驍,目中燃燒著滔天的怒火與仇恨,“得如此夫婿,生有何歡,死又何懼?所謂的良人只不過是一隻中山狼無情獸,難道讓我眼睜睜的等著他寵妾滅妻的那一日麼?”
“王梓清。”謝沐安終不耐梓清如此指責,上前一步,寒聲道:“順哥兒即真是我與蘭依所出,那也是你不能生育之故,七出之條你佔首條,我謝家待你不薄,即不曾休離也一直奉你為正妻,你如此咄咄逼人,難道真想要我一紙休書嗎?”
“哈哈哈。”梓清不怒反笑,食指一挑,指向謝沐安,寒聲道:“謝沐安,一個人如果中了血玲蘭之毒,她要如何生育子嗣?”
梓清此話一出,謝沐安臉色傾刻間由紅轉白,竟是半天不得言語一句,許是沒有想到,梓清竟已是早已知曉。是什麼時候知曉的?又是如何知曉的?
“夫人的意思是?”崔雲驍適時的接了梓清的話。
梓清斂目低眉,輕聲道:“不錯,妾身之所以不孕,便是因為中了血玲蘭之毒。”
“啊呀。”呂英華撇了媚卿,雙手擊掌,跨步上前,大聲道:“謝家少夫人,這話可就過了,你是謝大人三次求娶所得,他如何會不讓你誕下他的子嗣,只怕是有心人為之。可冤枉了我們謝大人。”
錢氏眼見事情越說越開,連連給錢媽媽使眼色,奈何當前二人,一個出身英親王俯,一個來自大理寺卿,錢氏到不懼呂英華,懼的便是眉目肅冷的崔雲驍,今日之事,若是他在皇上面前言及一二,只怕又將是一場事非。一時間只急得她昏頭悵腦卻又無可奈何。
梓清對著呂英華福了一福道:“呂公子所言甚是,妾身那尚留有趙太醫當日所開藥物殘渣,少不得到時請了太醫院的醫正大人驗驗看看。”
“不可能。”謝沐安沉聲道:“那藥是鶯歌親自煎下,你何來殘渣?”
“我當然沒有。”
梓清眉目輕揚,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