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抿嘴一笑,“別惦記了。”
“怎麼了?”雲淡訝異的看著風輕,她幫她送出去了?
“公子全送到四小姐府裡去了。”
雲淡很久沒有說出一句話,在風輕看到她臉色不對,追問她怎麼了時,雲淡的臉上有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顫了聲道:“沒什麼。”
風輕嘆了口氣,雲淡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懂?那些東西說是給花兒她們選的禮物,裡面大多數卻是男子配帶的腰飾,買的時候,雲淡便一遍遍的問她,這個配公子的那件衣衫好不好看,那個配公子的這件衣衫好不好看。
“雲淡……”風輕小心的喊了雲淡。
“你不用勸我。”雲淡看著風輕小心翼翼的神色,扯了扯唇,咧了抹笑道:“我都明白的。”
風輕拍了拍雲淡的肩,再次長長的嘆了口氣,真的明白便好了。
這一夜,雲淡在院子裡坐了一宿,直至東際發白,才僵著雙腳回了屋。而在她回屋後不久,風輕也跟著從站著的地方悄然無聲的退了下去。十年姐妹,她怕,雲淡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還好,她只是這般枯坐!只是風輕不知道的是,知道雲淡這番心思的,除了她還有人。
雲淡很惘然也很糾結。
她知道,眼前之人的許諾不可信。可是,於她來說,那卻是某種希望。
夏英林挑了塊芙蓉蓮花糕,放在雲淡面前的碟子裡,溫溫婉婉的一笑,續而輕聲細語道:“雲淡,你侍候你家公子很多年了吧?”
雲淡點了點頭,目光直直的看著那塊白的刺目的芙蓉蓮花糕,只聞著似乎就有淡淡的蓮花香,一如公子身上清冷的氣息。公子!公子的眼裡再也不會有她了,她一直以為公子天生是個性冷之人,不論對誰。可是她錯了!公子確實性冷,但是有一個人,卻能讓他抹卻本性。雲淡咬了咬唇,只是想起,她都覺得很噁心,那個女人,她憑什麼佔據如嫡仙的公子的心?憑什麼?
“你覺得安慶長公主能接受她嗎?”
雲淡猛的抬頭看向夏英林,驚覺到自己的失態,飛快的又低了頭,只是一雙糾結的手,卻是慢慢的放鬆了下來。是了,還有長公主,也許誰都無法阻止公子,可是公主可以。雲淡隨之也鬆開了緊蹙的眉頭。她甚至抬了手去拿那塊白的如玉的芙蓉蓮花糕。
“償償吧,好的東西也要適合的人才能懂他的好。”夏英林挑了眉看向雲淡,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豔而不俗的臉上越發有了幾分明媚之色。使了個眼色給媚兒,媚兒連忙上前,將一直熱著的茶,替雲淡滿上,“雲淡姑娘請償償,這是今年新貢的白片。”
雲淡看著那碧綠的茶湯,那些上下翻騰的葉片吸足了水後,飽滿的漲成一種西瓜子的形狀,很是好看。
“夏小姐,我憑什麼相信你?”雲淡撩起眸子,一雙點漆似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夏英林,“必竟連你自己都沒有十成的勝算嫁入王府,你又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許諾,不是那鏡中之花,水中之月?”
媚兒聞言,不由臉色一緊,上前便想要訓斥雲淡幾句。夏英林輕咳一聲,斥了媚兒道:“退下。”
雲淡輕輕的抿了口杯中的茶水,點頭道:“確是好茶,只是……”
就在夏英林和媚兒都目光咄咄的看過來時,雲淡輕輕一笑道:“懂的人知道它是一杯好茶,可是到了那不懂之人手裡呢?亦只不過是一碗黃湯罷了。
“雲淡姑娘言之有理。”夏英林臉上並無惱色,而是頷首附合道:“確是如姑娘所說,只在於一個懂和不懂。”
雲淡淺淺一笑,並不接夏英林的話。
“姑娘是個聰明人。”夏英林親自為雲淡斟滿了茶水,徐徐道:“其實你也知道,不論我能不能嫁進王府,也不論那個承諾能否兌現,這場合作對你來說,只百利而無一害。“
雲淡挑了眉頭。
夏英林繼續道:“你應該知道,若是她進府,是絕不會允許你家公子身邊……”
雖然話沒說完,但二人都知道那句話的意思。夏英林再次揚眉看著雲淡,“到時只怕姑娘一腔心事,真的便是那鏡中花,水中月了。”
雲淡緩緩的低了頭,圓潤的指甲,在硃紅的桌面上,沿著那雕花的紋路來來回回的描摹著,眉頭幾蹙幾松後。
“好,就按夏小姐說的辦。”
夏英林抬眼與媚兒交會了一個滿意的笑。
這個人絕對是不速之客。
梓清端了茶盞,淡淡對著來人迎了迎,田淑婷迎著梓清淡淡的笑了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