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說了那一番話,甚至矛頭直指向自己。
“你這話當真?”
王梓淇冷冷掃了眼屋中眾人的神色,又將目光瞥向了一直默然無語,卻全神備戰的寧玉霜,輕聲一味,笑道:“當然當真。”
薛氏不由笑道:“好,好,這才是我蔣家的好兒媳。”
王梓淇輕聲的笑了笑,待薛氏的話落了地,才接著說道:“婆婆,您看,當初因為我,這府裡也沒添個新人。現如個,既然側妃已立,兒媳想著,雖然開枚散葉重要,但卻也不能失了公平。”
薛氏眉一蹙,便想喝問她又要弄什麼詭計。
王梓淇卻是不待薛氏張嘴,已是指了寧玉霜道:“我們且以三月為限,三月之內,若是側妃懷上,府中眾位侍安便不再遵守當日之約定,必竟側妃之子也是半個嫡子。”眼見寧玉霜眉頭皺成一團,王梓淇緊接著道:“若側妃三月無好訊息傳出,那也無妨,眾位妹妹們還是能誕下世子的子嗣。不論是誰,我皆承諾養在我的名下,一切應度比照嫡子。”
“譁”的一聲,便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顆巨大的石塊,屋子裡的女人瞬間瘋了似的喧譁起來。她們的目光更多的是看向寧玉霜。如果說她們不能誕下子嗣是因為身份,那麼寧玉霜便更沒有資格誕下子嗣,一個失了清白的女子,憑什麼誕下這高貴的血統?如此,這群女人徒然之間便忘了自己來這屋裡的初衷。
寧玉霜微微的抬起眼,看向王梓淇。王梓淇不避不讓,迎著她的目光笑意盈盈,“寧側妃,不論是這三月裡還是三月外,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會視如己出。”
“謝世子妃思典。”寧雖霜緩緩起身,盈盈一福。王梓淇捧了桌上的茶,笑道;“寧側妃客氣了。”
薛氏看著兩人,忽的便意識到,王梓淇這一出有多惡毒。
寧玉霜失貞是不爭的事實,雖然明面上不被傳開,可是私底下該知道的人一個都不少。那塊貞潔帕,她連看都沒看,便讓人一把火燒了,省得看了添堵。王梓淇說是給三月的機會,可是誰都知道,蔣少軒是不可能去碰寧玉霜,因為當初蔣少軒在她與伯爺面前起過誓,給她的只是一個名份和衣食無憂。絕不會讓她誕下蔣家子嗣。而府裡的那些侍妾……薛氏一一看過,樣貌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卻奈何蔣少軒對她們似乎起不了意。讓她們誕下子嗣?薛氏看著眾人臉上興奮的神色,暗暗的嘆了口氣,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論怎樣做,王梓淇這一出是即賺足了名氣,又賺足了裡子。
“都散了吧。”薛氏揮了揮手,揉了額頭道:“被你們吵死了。”
王梓淇上前輕聲道:“婆婆要保重身子,許是過三、五月,這府裡便有好訊息呢。”
薛氏重重的哼了一聲,“你也下去吧。”
“是。”
王梓淇深深一福,退了下去。
屋子裡金珠正繪聲繪色的將那時節寧玉霜的神色描繪給眾丫頭聽,不時的響起一片鬨笑聲,內室裡,躺在榻上的王梓淇也跟著笑了幾聲。只是她卻是想了更多,想著稍後蔣少軒回府,這般事情定然會傳到他耳朵裡。他會不會再為寧玉霜出頭?上次藉機訓金珠被她弄了沒臉,這次會不會變得聰明點呢?王梓淇的心裡不由便有了幾分期盼,似乎很想看到,當他知道她又暗著教訓了那個女人一場時,他臉上會出現怎樣的神色?心疼?氣憤?還是會惱羞成怒的將她痛斥一頓?
“世子妃,世子回來了。”屋外才小丫頭的聲音。
金珠連忙散了屋子裡的丫鬟,轉身走進內室,輕聲道:“小姐可要梳洗?”
王梓淇想了想,就在她想的功夫,小丫頭卻又道:“世子去了彩雲軒。”
“下去吧,將屋子裡的丫鬟都退了。”
金珠不由得便有點擔心,“小姐,或者奴婢留下吧?”
“你也退下吧。”王梓淇嘆氣道:“誰知道他等會兒會怎麼樣。記得阻住若姐兒,別讓她闖了進來。”
“是。”金珠長長的嘆了口氣。
彩雲軒
屋子裡寧玉霜聽了小丫鬟的回報,立刻便抬手用力的搓了搓眼,又探手入了茶盞,沾了水抹向臉上及眼眶四周。
一切剛剛停當,便看到門簾一亮,蔣少軒大步走了進來。
“玉霜……”
寧玉霜慌忙裝做低頭的樣子,輕聲道:“怎的這會兒子回來了。”又回了頭頻頻喊灼桃,上前服侍。
蔣少軒見她一直垂頭,不肯正眼看他,話聲之中又似有低落之調,不由訝道:“怎麼了,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