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墨般暈染開來,月明星稀,零零點點的幾顆星子掛在蒼穹,月輝如水乳般清澈。
玉嘉善沒有睡意,百無聊賴地靠在窗邊,雙目盯著手腕上一直延伸到心臟位置的紅線,黛眉緊鎖,這是她醒來後不知不覺染上的一個習慣,就在她思緒入神的時候,忽然一道疾風破空而來,她雙目一凜立刻側身避開,一支利箭“哐當”一聲插在窗柩上,箭頭插著一頁白紙,箭尾還在微微顫動,發出陣陣鳴聲。
玉嘉善沉眸取下紙條,看完後眸色愈發深幽,簡而言之紙條上的意思就是:你兒子在我手上,我在火焰山等你,子時獨自前來,你遲到一刻鐘我便剁你兒子一隻手指頭,如果發現司空釋也在,後果自負。落款是鳳揚。
未免玉嘉善不信,鳳揚還取下了樓慕珏的一件貼身之物,是一塊碧綠透徹的玉牌,上面浮雕刻著兩個字“慕珏”,玉嘉善認得這塊玉牌,那是樓慕珏按人族年齡算滿週歲的時候,樓雲修給兒子準備的禮物,上好的翡翠琉璃玉,還是樓雲修親手刻的,小傢伙可寶貝著塊玉牌了,從來不肯離身,平日裡連拿都捨不得拿出來。
可是現在,這塊玉牌卻在她的手中,因此玉嘉善並不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
鳳揚現在是個瘋子,她若是不去,她絕對相信鳳揚一定會做出瘋狂的事來,可是自己去了,鳳揚也絕不會放過小珏,她現在舊傷剛好,更加不是鳳揚的對手。
看了看天色,現在就已經差不多亥時,心裡不禁沉了沉,玉嘉善想了想,得知最近樓雲修好像回到梵雲宮了,於是她揮揮手招來門口的侍衛,將紙條摺疊好交到他手上,“將這紙條送往梵雲宮,務必傳到鬼尊手上。”
那侍衛有些為難,鬼君殿和梵雲宮的立場大家都有目共睹的,玉姑娘從來不會做這種白痴的行徑,怎麼今日……
“事關小殿下,刻不容緩。”
說話間,玉嘉善還將手中的玉牌一併放到侍衛手中,一聽事關樓慕珏,又有玉牌作證,侍衛臉色頓時緊張起來了,畢竟樓慕珏在鬼君殿也是很受歡迎的,人小鬼大從來沒有高高在上的驕縱,對誰都能甜甜的叫叔叔阿姨,鬼君殿眾人也都很喜歡這位小殿下。梵雲宮和鬼君殿相看兩厭,但是小殿下樓慕珏卻是兩方的寶貝,鬼君殿上到司空釋下到守門侍衛都寵著樓慕珏,這也的確是鬼族的一樁怪事了。
於是侍衛趕緊點了點頭,抓緊了手中的紙條和玉牌鄭重道,“請姑娘放心,屬下一定送到。”
在梵雲宮未曾出世之前,火焰山一直是天然護盾,畢竟地心之火可不是誰都敢闖的,自梵雲宮重見天日之後,火焰山就塌陷了,說是塌陷,實際上是挪了個地方。梵雲宮佔據了原本的火焰山位置,地脈之下的地心之火被堵住了出口,只好在另一個地方噴湧而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座新的火焰山。
火焰山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山體紅色,最高峰裡面實際上是空心狀態,下面是滾動的熔漿,是地心之火湧動的通道,此時火焰山體裡面,灼熱的岩漿宛如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燙人的溫度彷彿能將面板給生生剝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