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住腳，冰冷的目光落到鳳揚清俊的臉上，眼底深處有莫名的情緒在翻卷，只是可惜，她不想承認，鳳揚也看不出來。
“嘉善，跟我回去吧！”他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這樣的話，但是每一次玉嘉善的答案都只有一個，即便是上次他強行將她帶了回去，她也終究再度逃離。
果不其然，玉嘉善脫口而出的話只有一個“滾”字，鳳揚心中又浮上一層心塞的苦笑。
沒關係，她願意在外面跑，那他就願意在後面追，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與他一同回家的。鳳揚無數次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嘉善，沒關係，不回去……也沒關係。”艱難地頓了頓，鳳揚又道，“我知道你修了鬼道，這也沒關係，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替鬼族做事？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玉嘉善和樓雲修不一樣，樓雲修雖為鬼之子，但他背後有亡靈城，他也沒有和鬼族為伍，而玉嘉善，她什麼勢力也沒有，她還替司空釋運送低等鬼族，五大家族若是知道，不會放過她的，鳳揚有心保她，前提是玉嘉善必須立刻脫離鬼族。
“鳳揚！”這大概是玉嘉善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好似一瞬間令他整個心臟都停止了跳動。玉嘉善嘲諷地笑了笑，有些蒼涼地讓人心酸，“你到現在還是沒能瞭解我，我玉嘉善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勸慰，我既然入了鬼道，就斷沒有回頭的道理，哪怕盡頭是無間煉獄，我也甘之如飴。”
說完這一番話，玉嘉善顯然沒有再與鳳揚多說下去的心思，直接邁步往門外走，就在她的腳即將邁出門檻的時候，鳳揚忽然拔高語氣喝了一聲，“玉嘉善！”
下意識地，玉嘉善的腳就僵硬住了，腳下彷彿有千斤重，竟然讓她挪不開腳。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起，沒有回頭，沒有說話，鳳揚若是回頭就會發現，她的背部僵硬的像是一條直線，可是他不敢回頭，尤其是他第一次這麼嚴厲連名帶姓地叫她的名字之後，他更加不敢回頭，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怕。
或許當愛一個人愛到深處，卑微到塵埃裡，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你總說我和你作對，你可知，我心中最不願做對的就是你。你為什麼非要逼我？是不是要把我逼到絕路你才會甘心？”鳳揚的語氣有些哽咽，他仰起頭，努力地將眼淚逼回眼眶，“玉嘉善，你知不知道，不論你是神志不清還是光芒萬丈，不論你是淪為廢人還是修煉天才，在我這裡都沒有差別。你說我跟你作對，那是因為你是錯的，我想將你拉回來，我想許你一世長樂，僅此而已。”
“如果你覺得我阻擋了你成長，沒關係，我可以放你出去；如果你覺得我像個煩人的狗一樣跟在你身後，沒關係，我也可以不出現在你面前；甚至……甚至你覺得我對你的喜歡都是一種噁心，也沒關係，我可以不讓你知道；但是，我不希望你與虎為皮，一錯再錯，到最後落得個紅顏枯骨的下場，你現在做的是在拿你自己的命開玩笑你知道嗎？”
“說完了嗎？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冷漠，這真是該死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