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許家的人之後,你處心積慮讓我爸知道我媽當年的事情,讓以沫在最不該知道的人時候知道一切。舅舅?許先生?你可真行。”顧森由是真的怒了,一口氣那麼多話,已經罕見了。
許桕眼裡掠過一絲詫異,不過終歸是年紀大,輕而易舉的掩飾了過去,“我還是低估了你,你居然能猜透,還讓她懷孕,我確實因為她懷孕而顧忌過。不過終究你低估了我,那個孩子,就算是給阿桐的償還了。”說完,許桕轉身走了,所有的一切,是落幕也是開始。
“啪!”門被開啟,顧森由轉過身來,看見她就這樣一臉蒼白的看著自己,眼裡佈滿血絲,“我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麼?他……”
顧森由抱起她把她放回床上,趙以沫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習慣性的,抱著坐在床邊的顧森由,靠在他胸口,眼淚始終是忍不住藏不了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撐得過這接二連三的現實,“他,你……我要知道。”
顧森由摟著她,“你先好好休息,改天我們再說。”
“不,現在,全部。”
顧森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時機,可是也知道她心意已決一定要現在就知道不可,“那年,我也是無意間聽見我媽和他的對話,知道你是我媽換來的孩子,瞞了你這麼久,我真是希望瞞你一輩子就算了。尤其是我們在一起以後,我更是半點都不想你知道,只是半年前,我爸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事,我連夜查了三天才知道是他故意露的訊息,可不管怎樣,他對你……”
趙以沫聽著,想起半年前他說他爸爸身體不好要照顧,三天後出現在自己眼前是那疲憊的樣子還真以為是照顧病人加之公司的壓力,原來竟是為了這個,趙以沫緩過氣息,她知道他不想她太難以接受,所以替他辯解,可她現在卻清楚不過,“他早就知道了,可他不知道你也早就知道了,他如果真的為我考慮,他就不會選在現在來揭露這件事情。你本來不打算和我在一起,是怕如今這樣的局面吧。那孩子要找怎麼會找不到,只是他隔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表示,連你都以為他是夠真心疼愛我,直到半年前。他從來就知道我喜歡你,大概他也看穿了你的心思,所以他等得起。我居然一點都沒發覺,他……”
顧森由摟緊她,撫著她的頭,“可他終究還是對你有心的,我當初去找他的時候他也答應讓我處理。所以我賭了一把。”
“我本來也是恨你,恨你瞞我,但我知道你無非是想護著我,只是有些事情,不再是原諒不原諒,恨不恨,愛不愛了。我累了,恨不起來,也不知道怎麼愛,我現在就想一個人……”趙以沫雖然說話還沒什麼力氣,可再冷靜不過。
“你決定要和我分手?”顧森由抱著她,卻是再虛無不過的感受。
趙以沫在他懷裡點頭,“讓他們去找那個人吧,別來聯絡我,我不想時刻回憶起自己不該如此的那麼多年。如果我親生父母想認回我,給我個訊息就好,我睡了,你就走吧,也別回來了。醒過來,我就當全部都是個夢。”
那日以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或許該說,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只是林念夕成了趙以沫新生之後的第一個朋友。趙以沫辭職了,開了家咖啡書吧,在城市的一個角落,不大不小,生意也不好不壞,這對她來說,很好,很好……不再有讓爸爸多關心自己一些的貪念,不再有蘇菁面對曾身為許桐女兒的自己的為難,不再有趙以沐替自己在家裡不尷不尬的處境的為難,不再有許桕那自己冰火兩重天的煎熬,更不再有那個讓自己那麼揪心、深愛的顧森由。這一切原來就不該是自己的,只是要割捨,不管是那些好的,還是壞的,都讓趙以沫一想起來就心如刀割。
或許,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後,哪天她會再遇到一個人,波瀾不驚,卻安穩現世,共度餘生。那時候,趙以沫,這個名字或許就真的不再了,只是一個名字,再簡單不過罷了。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各自安好,趙以沫自始至終也沒有收到關於親生父母的訊息,或許,他們也是安穩現世,不願讓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女兒打破自己原本美好的生活罷。本就不該有什麼期冀,那好像只能是有血緣的陌生人而已,本就沒什麼感情的牽扯。他們,在趙以沫的人生裡,遠不及林念夕的父母同自己親厚。
林念夕對趙以沫的過往還是從顧森由那兒得知的,後來趙以沫要搬家的時候她已經和她很要好了,便讓她搬去了自己家。大半年下來,儼然,趙以沫就已經像是自己家人一般了。自己平日醫院工作忙,多的時候還是她陪著自己的父母,有時候得空見色輕家一下,她也是義不容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