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發話質疑的小貴族沉吟起來,最後仍是面色猶疑地搖了搖頭:“各位大人,希望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是萬一迪塞爾先生他變得不再如往日那般清醒,我們該怎麼辦?”
“這不是個問題……各位。”老薩拉瓦爾咳嗽了半天,終於順了口氣,他抬起手掌:“要知道,我們現在的兵力非常孱弱,在這場戰爭中即使支援某一方,也僅僅能做到在精神上大力支援而已。”
……狡猾的老狐狸。
許多小貴族暗暗腹誹,確實,迴歸者帶來的龐大傭兵團已經將西門城本地的軍事力量驅逐殆盡,本就不算多的本地軍隊大多數都被遠遠調開,如果戰鬥在這個時候爆發,他們的確幫不上任何的忙。
而在這場戰爭中只要不確切地倒向某一方,等到戰爭結束,無論誰勝誰負,都有很大的環轉餘地。
不過少數幾個小貴族卻聽出了老薩拉瓦爾言語中的傾向,他們小心地詢問:“那麼薩拉瓦爾大人,您說在精神上支援迪塞爾大人,是不是認為……他勝利的可能性比較大呢?”
“你們認為呢?”老薩拉瓦爾看了幾眼翹首以盼的貴族們,白髮蒼蒼的腦袋靠在了那柔軟的藤椅上:“哦,我想你們的心中應該早有定見。”
“……我們當然也希望有些人出來抑制一下那些人的囂張氣焰,但是我們仍然無法肯定,迪塞爾大人他孤身一個……”一個小貴族嚅嚅地說著,這語氣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安,從附近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的心情也相差不多——矛盾而無所適從。
“沒關係,我們只需拭目以待。”老薩拉瓦爾看著天棚說道。
作壁上觀當然是一個不錯的立場,但馬上發生的一件事,註定讓他的想法成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正在這裡的大小貴族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群全副武裝的男人衝進了會場,老薩拉瓦爾的白眉毛當即糾結起來。
這群如狼似虎的傭兵如同撲入羊群的餓狼一般將一眾小貴族以及依附於這個貴族集團的商人們驅趕到大廳的周圍,一個高大的男人拍了拍一個年輕貴族的小白臉,嘿嘿獰笑著走到會議廳的主位,兩隻冒著兇光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盯視著眯眼假寐的老薩拉瓦爾:“老頭兒,沒時間午休了,古德爾先生有事找你商議。”
“古德爾?唔,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咳……咳。”老薩拉瓦爾滿面愁苦地睜開眼睛,用懇求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傭兵首領:“西門城的一堆破事,實在是不想再參與了,我……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傭兵提著領子拽了起來,只聞迎面一陣口臭撲面而來:“媽的,老頭,那個邪惡的巫師返回西門城,意圖重建他的恐怖統治,作為西門城的一員,你竟然還在這裡打著置身事外,哦……應該說是圖謀通敵才對,打著這樣的主意,就憑你這種行為,也配做西門城的貴族?”
“好吧,我配不配做西門城的貴族不是你這個外人能夠判斷的,古德爾要見我?”老薩拉瓦爾吐了口氣:“那就帶我去見他。”
“全都帶走!”傭兵頭子一揮手,片刻前還在開會的大小貴族們,便被這群如狼似虎的傭兵橫拖倒拽出了會場,奔著東面的港口去了。
傭兵團的基地就在這港口最大的建築裡面,這座建築原本是埃德蒙特和海岸巫師協會投資興建的貿易公司,不過如今這公司的兩個大董事都已經人去樓空,發生在西門城的連番變故也讓這公司徹底成了過去式,門口的牌匾被摘了下去,原本乾淨整潔的大廳,被一群傭兵們的地鋪佔據了。
在這一層的深處,公司的主會議廳中,貴族“歸鄉團”們一臉忐忑不安地坐在其中,菲利特·古德爾更是不安地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反覆踱步,幾個迴歸的貴族眼巴巴地望著他,似乎是等待著他拿主意。
在座的諸位,都是與潘·迪塞爾有著深仇大恨的主兒,在潘尼打垮暗夜面具之時,順便下黑手將西門城內不少和埃德蒙特不對付的大家族收拾了個遍,手段兇殘令人髮指——比如把這些家族的首腦人物都抓起來,然後用法術變成白痴,進而從這些白痴的口中詢問出所有有關這些家族生意的情報,不少要害的情報因此洩露,潘·迪塞爾因此在西門城裡一手遮天。
在潘尼於西門城之中橫行霸道的時候,這些貴族當然不敢在這地方等死,許多不等待潘尼動手,就爭先恐後地逃離了西門,再之後,在巴特斯·古德爾一次大膽的提議下,這些迴歸的貴族們找到科米爾的蘭森德爾教會撐腰,試圖透過一場“正義的戰爭”重返西門,但是光明的軍隊卻在西門港口被殺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