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苛刻地要求自己謹慎再謹慎地反覆審視自己研究出的結果,因為他知道,如果這個結果不能幫助他揭破米絲瑞拉的原型,那麼他在過往一段時間裡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會變成一場笑話。
但儘管如此謹慎,潘尼還是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因為他知道米絲瑞拉的真面目,而並非虛無飄渺的懷疑。
只要掌握了這些技術,她必然會原形畢露。
這就是潘尼的想法,原本因普諾斯和伊立斯肯達因也提出要幫助潘尼研究這些資料,但出於一種很微妙的謹慎心態,潘尼拒絕了他們,就連他們的資料,也只是用以參考,進行研究的主體,仍是安森菲雅留下來的那些。
這心態說穿了並不奇怪,對於這兩位古帝國的奧術領主,潘尼並不抱以完全的信任。
無論是看起來無慾無求的因普諾斯,還是口頭上希望伊瑪斯卡帝國復興的伊立斯·肯達因,潘尼都不敢給予過多的相信,因為他到現在還無法捉摸到這兩個大法師真正的想法。
或者說,如非迫不得已,潘尼絕不希望這些摸不清深淺的老傢伙參與到這種對他而言關乎性命的關鍵研究裡面。
他曾經基本上完全信任了海拉斯特·黑袍,結果卻是被結結實實地耍了一頓,若非安森菲雅的提醒讓他心生警惕,按照那條路線走下去,他現在多半已經被潘德瑞姆成功腐化了。
想到這裡潘尼就感到分外慶幸——海拉斯特大概還不知道安森菲雅為潘尼留下了些什麼。
想通了這些,潘尼頓時明白,安森菲雅掌握的資料,將成為他對付海拉斯特黑袍的殺手鐧。
他嘀咕了一句魔文,扭曲的音調震動著空間中的源力,一個光芒四射的球體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巫師注視著這個不斷變化著力量的球體,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安森菲雅掌握的海拉斯特的方法論同樣殘缺不全,潘尼在拿到手之後,頓時知道海拉斯特敢於恢復舊方法論的原因。
因為即使知道了這些方法論,也很難擊倒海拉斯特。這方法論由十幾位法力精深的守墓者合力研究出來,破綻極少,而潘尼根本不信,重新審視過這方法論的海拉斯特黑袍不會針對其中的弱點加以彌補。
即使這彌補無法讓這些弱點徹底消失,但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破解的。
這也是潘尼分外重視研究如何針對上古邪物力量的原因——潘尼很清楚,海拉斯特在原版方法論上改良出的新方法論,必然會融入上古邪物的方法論片段。
這也就為潘尼破解海拉斯特的方法論提供了思路。
不過在這個思路的引導下,潘尼付出的代價卻十分的高昂——因為海拉斯特舊方法論與上古邪物邪力複合起來,原有的弱點和結構出現了無數種新的變化,這就要求潘尼全面地考慮到儘量多的可能性,甚至創造出能夠“辨識”這些變化的法術,這樣才能有一定的機率能夠剋制住海拉斯特。
這就註定了這個法術驚人龐大的體積,在這個法術稍稍研究出一個眉目的時候,潘尼就知道這會是一個層次相當之高的傳奇奧術,研究出擁有分析黑袍方法論能力,並進行辨別和推算的種子,就需要幾年的時間。
因此他前些日子剛剛去過星界,在時光龍墓裡呆了一段時間,才將這個名為“海拉斯特壓制球”的傳奇法術完成,在他的研究列表裡,這個法術與那些針對潘德瑞姆的技術同等重要。
儘管如此,但潘尼仍然清楚,這個法術也僅僅能做到“有可能”壓制海拉斯特而已。
潘尼有把握對付得了米絲瑞拉,因為他知道她的底細,然而潘尼沒有完全的把握對付海拉斯特,因為對於他的方法論的認知,潘尼也是靠著猜想。
如果這位大法師使用了別的什麼潘尼想不到的方法恢復了力量,潘尼研究這個法術所花費的時間就算是白白地浪費掉了。
但長生不死的好處就在於此——在得知了自己擁有永恆的生命之後,潘尼沒有感到什麼別的好處,但有一個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在紅袍法師學院的時候,他常常為了背誦一本書研究一個法術爭分奪秒,生怕浪費了本就有限的時間,但現在潘尼最不怕浪費的就是時間。
在他沒活夠之前,大概是浪費不完的。
如今他的研究雖然已經大致上完成,但他仍將每日大部分時間用在重溫這些研究上面,因為他非常清楚,在他與薩扎斯坦集團之間的對抗過程中,這些研究上的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突破性進展,都會讓勝利的天平向他傾斜一些。
這種冥思對於任何一個巫師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