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默默地站立著一言不發,但是潘尼很明顯地察覺出,在因普諾斯說道深伊瑪斯卡被攻陷的時候,他的情緒明顯變得稍稍低落。
不過潘尼更感興趣的卻是因普諾斯話中的一些他沒聽說過的東西:“使徒?使徒是什麼?”
“你見過的。”因普諾斯簡單地回答。
“亞梵?”潘尼的眉頭擰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焦躁:“他在哪裡?”
“在這裡。”伊立斯·肯達因抬了抬手,一枚透明的晶體出現在潘尼的視野中,他看著晶體中凝固的軀體,頓時又驚又喜。
“亞梵?!”他跳到這禁錮水晶之前,不斷地撫摸著水晶流溢著魔法力量的表面,急促地呼吸了良久,心情才再次平靜下去。
水晶中的亞梵不知是否還存在著意識,但他的模樣卻明顯停留在了被禁錮的最後瞬間裡——表情扭曲而瘋狂,充滿了刺骨的痛恨。
一股刺痛感讓潘尼感到難以呼吸,似乎自己的心臟再被一根帶毒的尖刺狠狠地戳刺著。
這是他兩輩子裡第一個男性子裔,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一個。
潘尼十分清楚,在他踏上傳奇道路的過程中,身軀數度變異,並且接受過多股力量的改造,已經很是異於常人,再留下血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注視著亞梵扭曲的臉孔,一瞬間潘尼的心中充滿了痛恨,他是個很少發怒的人。但這一次卻是出離地憤怒了,怒火燒灼著他的心臟,與導師逝世時相比,卻是另外一種憤怒。
帶著強烈痛恨的怒火。
對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痛恨。
雖然往日與這兩位大法師為敵,但是潘尼對這兩者卻沒有什麼你死我活的仇恨。
雖然受到過薩扎斯坦的操控,但潘尼並沒有因此生出什麼根深蒂固的恨意——他真切地感受到被薩扎斯坦控制只有短短的一段時間,並且很快就掙脫了。
即使最後站在了兩者的對立面,潘尼也認為是彼此立場相對,他所處的位置無法坐視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重造世界,但對於兩位大法師本身,除了感嘆於潘德瑞姆對靈魂的扭曲力量如此強大之外,他還抱著一種異樣的敬服感。
這兩位大法師對他的利用間接地造就了他,他們的胸懷氣度,也很令潘尼折服。
但在這一刻,潘尼心中對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的正面印象在亞梵兇狠的注視下粉身碎骨。
必須將他們的野心徹底粉碎。
如果說在這場戰鬥發生之前,潘尼對於“拯救費倫”這個任務還抱著一點旁觀者的態度,但是現在他意識到,把自己當成一個看客,是因為不幸沒降臨在他的頭上。
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絡太深,已經無法割裂了。
在與菲娜告別的時候,他還沒有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但是眼前的亞梵讓他明白了。
目視著潘尼的表情不斷變幻,直到最後的平靜下潛伏著怒火,因普諾斯咳了一聲:“毀了潘德瑞姆,也就破壞了邪能的來源,他就會恢復正常。”
“毀了潘德瑞姆?怎麼毀?”潘尼仍然盯著被封印在水晶裡的亞梵。
“這也正是我們眼下要討論的問題,也是海拉斯特和薩扎斯坦尋找伊西爾亞倫的原因……”因普諾斯斟酌著言辭:“他們想要讓潘德瑞姆重生,而我們想要毀滅潘德瑞姆,這其實是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潘尼不解。
“伊西爾亞倫,時光之力。”伊立斯·肯達因插口:“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似乎要用另一種方式復活潘德瑞姆……”
“另一種方式?”潘尼更為困惑:“什麼另一種方式?”
“想要復活潘德瑞姆,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把它的軀體和靈魂聚集在一起,如此這個怪物就會立刻恢復原狀,用它的意志,吞噬掉這個宇宙中的一切物質或精神的存在。”因普諾斯解釋道:“但是薩扎斯坦和海拉斯特似乎不想這麼做。”
“為什麼?”潘尼皺眉:“他們已經聚集起了潘德瑞姆的身體,只要到達洛湮的地下迷宮,就能立即達成目的,無論另一種復活潘德瑞姆的方法是什麼,必然會更加麻煩,他們為什麼要捨近求遠?”
“因為他們不想復活潘德瑞姆。”
潘尼晃了晃腦袋,伊立斯·肯達因明顯自相矛盾的話讓他感到糊塗。
“確切地說,用那種方式復活的潘德瑞姆,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因普諾斯補充道:“小朋友,你對我說過,薩扎斯坦的意識還存在著矛盾,是麼?”
“是的,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