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本本厚重的教典和每日如同機械一般的訓練。
童話?
講故事?
貝利亞不得不承認這些概念對她來說有些陌生。
什麼是講故事?
她手指頭不輕不重地叩打著椅子的扶手,她還是不太明白這個問題。
不過想要解決這點小小的疑惑,也是很容易的。
與其聆聽蒼白的描述與空洞的概念,不如親身體驗。
“給我講一個聽聽。”她命令潘尼道。
巫師的臉皮抽動了兩下。
“講一個故事給我聽。”貝利亞皺了皺眉,用強調的口吻重複了一遍:“你說的那一種,床頭老嫗和父母在小孩睡覺前講的故事。”
潘尼無奈,嚥了一口唾液,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強迫自己進入給亞莉克希亞講故事的狀態——事實上,這也是為了以後做準備,如果日後一切都安好的話,他還要為奧雷塞斯和薩洛拉絲講這樣的故事,亞梵或許不用,他聰明得過了頭,尤其是還有麗姬塔那樣的女人對他進行教育,不過這也可能讓他的童年少了許多樂趣吧。
他把心態代入到一群孩子親爹的身份中,很快多愁善感起來,又想起了亞梵,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如果繼續留在塞爾……巫師心臟一陣抽搐。
他不敢想下去了,因為他不敢想象如果真出現那一幕他的心情會怎麼樣……
貝利亞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不耐,潘尼輕咳一聲,收拾心情,開始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夜之女士作證,當巫師開始用有些遲緩的語調述說起這個簡單的故事之後,貝利亞幾乎立即封閉自己的聽覺。
這簡直太幼稚了,什麼樣的皇后會做出這種白痴的事情來?殺掉一個公主?她不知道一個公主對王國來說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嗎?因為一個奇怪的原因就直接殺了?難道不怕因此遭到臣民的唾罵?哦,否則也不會有這種白痴的故事流傳下來。
毒蘋果,黑夜在上,這是什麼可笑的手段?
貝利亞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這種漏洞百出堪稱笑話的“故事”就能得到亞莉克希亞的歡心?那孩子是個白痴吧!
她暗暗想著,心中的荒謬感讓她失笑出聲。
潘尼停了下來。
“這就是講故事?”貝利亞詢問。
“是的,這就是講故事。”巫師點了點頭:“孩子們的父母和床頭老嫗為他們講的故事。”
“這得多大的孩子才會去聽這樣幼稚可笑的東西?”貝利亞尖酸地評價著巫師的故事。
“他們不需要太過複雜的現實,講故事的人也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喜歡美的,厭惡醜的,相信真善美最終將擊倒醜惡,孩子也在故事的主角擊倒仇敵之後能夠得到從心而發的由衷歡喜,心情能夠與裡面的人物的境遇一同跌宕起伏,這就夠了。”潘尼如此解釋道,又補充了一句:“聽故事的只是孩子,在鄙人看來,亞莉克希亞殿下亦是如此。”
孩子?
貝利亞品味著這個詞語,心中隱約有些陌生到讓她感到不安的情緒出現。
她搖了搖頭,驅散這些情緒,開始重新考慮這幼稚的故事的價值。
給孩子聽的,簡單的故事,真善美擊倒假惡醜,並感受其中的跌宕起伏,從中獲取由衷歡喜,她皺了皺眉,有些明白了,不是陰魂男人講的故事部隊,而是她聽故事的動機和態度不對。
這不是在聽手下的報告,也不是在聽教徒與間諜們的行動評估,也不是在聽智囊團提供的計劃書,故事是否合理與人物是否弱智天真不是一個孩子應該關心的東西。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決定端正一下“態度”。
“繼續。”
潘尼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覺得事態進展略有些詭異,不過眼下他也只得順其自然。
隱約的直覺告訴他這是拉近距離的大好時機。
於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得以繼續下去。
剛剛大聲嘲笑這個故事天真而不合常理的唯一聽眾這一回不聲不響,而是保持著那種微微皺眉的神色,在王子吻醒公主後,她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吐了口氣:“講完了?”
“是的,故事結束了,梅伊爾大人。”
“果然很簡單,很明確,小孩子就喜歡這樣的故事?果然要降低一些智力才能聽得下去……”貝利亞嘆了口氣。
故事本身不是重點,白雪公主和王子小矮人如何擊倒皇后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聽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