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也不敢保證她的理智是否能夠很好地壓抑住憤怒產生的殺意——潘尼可是十分清楚,這個女人絕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殺人的危險動物。
當看到貝利亞呼吸頻率不自然地放緩了兩拍時,潘尼微微放鬆了戒備,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你的膽量倒是不小,陰魂人。”貝利亞·梅伊爾斜著瞥了一眼拒絕他的奧術學者:“竟敢拒絕我?”
“閣下您的寬闊心胸,應該能夠包容鄙人小小的輕慢。”貝利亞看到這個陰魂男人彬彬有禮地對她點頭:“請原諒,我每天的工作十分繁忙,很難擠壓出足夠的閒暇,呃……我的同事們都是這樣。”
“哼!”她心中的怒火再次升騰,不過她沒有感覺到,這一次升起的怒火,居然沒有剛才被拒絕時那樣濃烈而熾熱了,她冷冷地上下瞄著眼前的青年陰魂男人,身材高大,表情恭敬卻沒有她經常見到的那種卑微,忽然心生一種感覺:這個人難道一點兒都不怕她嗎?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太稀奇了。
“難道侍奉偉大的夜之女士也不是你作為一個陰魂城應該做的工作?”她眯了眯眼。
“如果夜之女士需要鄙人服務,我當然會感到無比榮幸,並願意為之擠出一定的時間,相信佈雷納斯大人也會同意的。”潘尼如同一個標準的陰魂人那樣回應了個標準答案。
拒絕一個任性的女選民一次私人邀請還算不上什麼政治問題,但是在陰魂城內明確拒絕向夜之女士服務,那就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了。
雖然那些活了幾千年的高等陰魂城奧術師對莎爾的敬意有限,許多時候不過是抱著打工幹活的想法在為夜之女士服務,但是在陰魂城的中下層自由民裡,在陰影位面庇佑了城市數千年的夜之女士有著崇高的地位,以至於那些對莎爾敬意有限的上層也不會蠢到公開表示對夜之女士死的不敬,或許泰拉曼特等幾位陰魂王子有魄力這樣做——但其結果多半是令陰魂城各階層爆發一場劇烈的動盪,進而引發分裂。
無論是秉承著耐色瑞爾遺志的陰魂王子們還是莎爾教會,都不希望看到這種場面,因此雙方都保持著默契。
出於這種默契,陰魂奧術師有義務無條件為夜之女士服務,當然,出於那種默契,這“無條件”某種程度上說也是有限度的。
貝利亞這才感到滿意,她揮了揮手,身軀漂浮了起來,潘尼識趣地在後面飛起跟上。
陰魂城中的神殿區規模超乎尋常的巨大,著實讓潘尼真正地開了一把眼界,以往他見過的莎爾神廟大多隱藏在城市的陰溝下水道里面,雖然這位女神的身份是多元宇宙中最為古老強大、神力最為堅固的自然神,但無奈她的教義實在讓她的信仰很難擺上檯面,大概也只有在陰魂城這樣的地方,才能見到這樣規模的莎爾神殿吧。
作為地位崇高的女神選民和祭祀者,貝利亞住在神殿花園側的一間小房內,裡面的陳設著實讓潘尼傻眼了片刻——大塊深晶覆蓋的牆壁與地面,餘下的僅僅是一張椅子,一個神龕,沒有任何其他飾物。
側眼還可以看到臥室一角——那裡面似乎也僅僅放了張床。
真是個純粹的怪物。
潘尼不禁如此想,但臉上卻沒什麼表示。
貝利亞在那張椅子上坐下,看來沒有為潘尼設座的意思,潘尼也不出聲,只是維持著那股裝出來的從容風範——事實上面對這個女人他不敢讓自己哪怕一絲一毫的鬆懈,憑藉法力,巫師自然不怕她,但是一動手必然露餡,那就什麼都完了。
貝利亞上下掃描了潘尼一陣,彷彿要把這個陰魂人徹底看透,直到她皺起眼眉,因為她沒有在這個陰魂身上看出哪怕一絲一毫特別的地方來,長相還算湊合,但稱不上多帥——至少和那些陰魂王子相比有些差距,力量更是一塌糊塗,她怎麼也看不出來,這個人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地方,心裡想著,嘴裡就唸叨了出來:“這麼普通的陰魂,竟然讓那個小丫頭那樣喜歡?真是奇怪了……”
她唸叨的同時目光仍停留在巫師的身上,並沒有因為自己語氣中的輕蔑而感到什麼不妥——以她的地位,實在不需要顧忌這樣一個普通陰魂人的感受。
甚至她還想看看這個陰魂人聽到這句話後的反應。
她實在很好奇,這個不太怕她的陰魂人,會不會用繼續愚蠢地惹怒她。
她看到這個學者搖了搖頭,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不是隻有非凡的人物才能讓人喜歡,討人喜歡並不需要外貌、權勢、或者力量。”
貝利亞再次感到了憤怒,這句話和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