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壓力從他高大健壯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夾雜著陰暗的靈光從天而降,這靈光擁有著讓人心靈震悚的威能,以巫師經過無數顛簸已經堅如鐵石的神經,情緒仍然受到了感染,變得低沉起來。
僅餘的七個塞爾武士臉上立刻露出警惕的神情,紛紛舉起了弓弩,其中兩個人驚惶之下,甚至忘了上箭,抬起弩機的時候才發覺,連忙手忙腳亂地裝上。
“不要緊張。”黑衣人抬起一隻手:“現在也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時機,我也無意與你為敵。”
巫師神情低沉,卻已經準備好了魔法——對付這樣恐怖的敵人,用魔杖和法術卷軸是不夠的——他沒有像女公爵那樣在戰鬥之前被咬傷了舌頭而廢掉施法能力,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施法者,而眾所周知,透過魔杖和卷軸施展出來的法術,威力都只能發揮出一個法術的最低效果——面對魔法造詣強悍的黑夜之王,這種弱化的道具法術無疑是撓癢癢。
而只有透過巫師嫻熟的施法能力,才能夠有可能擋住夜之王的幾個法術,然後就可以等到被驚動的人到達這裡——雖然女公爵在進行狩獵之前已經支開了應有的守衛,但這裡的異狀遲早會讓參加宴會的人察覺到異樣。
夜之王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並不打算立刻動手,面對全神戒備的巫師,他仍然保持著看不見的笑容:“我只是想要讚美一下所看到的精彩戲劇終幕而已——這是一個不錯的陷阱,我承認閣下有給我找一點麻煩的能力,但是千萬不要不自量力地繼續與我做對……唔,我也想說一句,這裡不是塞爾。”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無形的力場堵在了他和十幾碼外的巫師中間,這個舉動讓神經緊張的塞爾武士紛紛放箭,箭矢在空中就被那堵力場牆夾得結結實實。
奧爾巴克手臂一抬,地上那具公爵的屍體就被抬了起來,巫師臉色立刻一變。
在這宴會中場到後院殺人,對於西門的貴族而言,顯然是一件很犯忌諱的事情,如果讓奧爾巴克將這具屍體撿走,潘尼再多出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他為什麼在後院行兇殺人——瓦莫斯家族的老爺們更是不可能放過他——因為他殺的人是這個家族的重要人物。
之後塞爾租界必然會遭到更強力的打擊。
由此可見這位吸血鬼王是一個很精明的傢伙,非常清楚想要整治塞爾租界不一定非要自己動手。
在閃電間洞悉了夜之王的想法的巫師,當然不能夠讓他如此輕易地得逞,他飛快地衝到了那堵力場牆之前,抽出伊西爾亞倫之鑰,就如同一根鑰匙一樣直接插進了力場牆中間,頓時破開一個不小的大洞,夜之王瞳孔一縮,感知到那根短小節杖上如同神器一般的威能,頓時感到震驚,而就在這一眨眼間,巫師已經穿過力場牆,揪住了剛從地上飄起來的瓦莫斯女士的屍體的腳——這具屍體現在就在巫師和吸血鬼王的正中間。
奧爾巴克知道,面對手持神器的傢伙,需要用法術慢慢佈置試探,才能夠試探出這件神器的弱點和侷限——這種慢吞吞的做法無疑不合時宜,他立刻掏出一根閃爍著血紅色光芒的黑色金屬棍子朝巫師砸去——這是一隻款式巨大的硬頭錘,六個稜的錘棒上鐫刻著閃爍赤紅色光芒的蛇形符文,而頂頭是一個三面的骷髏頭,沾著黑血的尖銳獠牙突出在外,四周繚繞著彷彿血霧一般的眩光,六個冒出紅光的眼眶之中,隱隱傳出淒厲的尖嚎聲。
這件一看就知道威力無窮的武器頓時引起了巫師的高度警惕,這種精緻的做工,顯然不會是某個大師級工匠製作的精品魔法武器那麼簡單,迎面砸來的硬頭錘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能甚至令伊西爾亞倫之鑰之內的源力流都紊亂了起來,毫無疑問,這根硬頭錘內蘊含著極為恐怖的力量。
然而法師並不甘於在這根棒子的面前退卻,他很清楚如果丟了這具屍體後果會非常嚴重,為此他咬牙發動了堡壘領域,強大的力量將吸血鬼的屍體拖拽到了他的身旁,然而奧爾巴克手中的硬頭錘卻在這時重重地敲上了潘尼的領域外沿。
砰!
一聲異常響亮的爆炸,堡壘領域在硬頭錘的重擊之下直接粉碎,大量失控的奧術力量散逸出的源力火花四處飛濺,這無疑告訴潘尼堡壘領域在夜之王之前沒有任何防禦能力,而奧爾巴克的追擊已經迫在眉睫。
“我剛剛說過了,不要試圖和我作對,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地滾回塞爾呢,嗯?”
吸血鬼王大聲地咆哮著,右手揮舞著巨大的硬頭錘砸向潘尼的腦袋,另一隻手上卻積蓄著一團深邃的負能量——作為一個傳奇施法者,肯定擁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