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仿古改造過的手指通體透出一股金屬的色澤,還散發出與石柱同樣顏色的光亮。
這讓潘尼有了許許多多地猜想,然而猶疑片刻,他還是拒絕了這種有些危險的嘗試。
他這根山寨版的奇械師印記可不敢輕易嘗試這種程式。
反正旁邊有紅袍法師們開闢出的道路,一樣能夠進入遺蹟深處。
潘尼這樣想著,定了定神,抬腳繞過一片圍牆,注意到地面上數個陷阱發動的痕跡,眉頭緊皺。
地面上的符文說明了這些陷阱的實質,胡亂闖入其中的入侵者定然會被傳送到某些地方禁錮起來,成為遺蹟的殉葬者,而符文痕跡告訴他,這些源自古帝國的法術變幻莫測,在陷阱沒發動之前,以他的水平,根本察覺不到徵兆。
即使是大法師級別的人物,在施法能力受限的情況下,也只有中招的份兒。
地上的痕跡說明了這一點。
潘尼左右看著遺蹟周圍,無數散亂的屍骨告訴他,為了進入這個地方,開掘者付出了多少代價,其中還夾著幾片紅袍,更讓他心底發涼。
在這個地方若是踏錯了半步,後果大概不會太好。
應該說是會很糟糕。
身後的古怪石柱不斷地干擾著他的感知力,漸漸地讓他看不出那條道路是可行的,他猶疑了一陣,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扎扎的聲響,脖頸後面的幾根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潘尼一回頭,看到石柱不知何時轉了一百八十度,那個幽黑的小孔,正對著他的視線。
他的心臟頓時漏了一拍。
耀眼的光輝從孔洞中施放出來,如同太陽一般淹沒了潘尼的視野,下一刻他的思維完全空白,意識彷彿瞬間變成一團漿糊,而身體則在這種迷糊之中飛速地移動,偶爾清醒的神智,讓他知道他的身軀正在飛躍空間。
他屏住了呼吸。
無論將要出現的是什麼,都是他無法迴避的。
那就拿出點勇氣來吧。
……
薩斑港。
蘭妮露·費蘭德林徐徐地在街道上行走,她照例用黑斗篷遮蔽著容貌,這幅打扮的時間久了,她已經十分地習慣了。
似乎是不習慣直接暴露在日光之下,也不願意靜靜地在角落中漸漸發臭,所以蒙著斗篷在街上行走對她而言是不錯的閒暇活動。
這幅打扮偶爾會招來些令她啼笑皆非的麻煩——一些鬼鬼祟祟的人經常神神秘秘地與她搭話——漸漸讓她明白自己被當成了某些盜賊團的接頭人。
不過這樣的時間久了,她倒是覺得自己可能更適合做一名盜賊。
尤其是丟失了班恩的眷顧之後,她連鍾愛的煉獄巨劍都懶得攜帶了。
不知從何時起,暴君之主就不再回應她的祈禱,而她心裡面卻沒有因此感到彷徨或困惑——似乎原有的信仰本來就不是那麼堅固,費倫人的信仰與人生觀息息相關,或許已經漸漸失去了對權勢的熱衷,而改為了對自由的嚮往。
對她而言,班恩教會和家族一樣,是一個充滿束縛約束的地方,然而她也清楚,自己並沒有力量脫離他們,所以每次看到靠在薩斑港沿岸的帆船時,就有一種想要遠航而去的衝動。
然而每次做出決定即將實行的時候,她就開始了猶豫,自己的力量進行這種事情,是一種冒險,海上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吞了她這個失去了神祗眷顧的前聖武士。
好吧,這其實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身經百戰的戰士不會這樣膽怯。
重要的是每次決定之前,她都會抱有幾絲希望,或許留在塞爾是更好的選擇。
也許某些人能夠幫她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每當這個時候,她的頭腦裡就會浮出一張臉。
這讓她困惑異常,因為這張臉經常出現在她進行任何思考的時候,漸漸讓她情緒變得緊張而敏感,這種心情的困擾之下,漸漸食不飽睡不安,頭腦充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想法,通常而言,這些想法都是片段,通常只是一閃而過。
“我不應該對他抱有幻想。”她經常這樣說服自己:“他是一個紅袍法師,重要的是,他的地位還很低,不可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何況他憑什麼會幫助我?男人是一種不可靠,不能相信的物種。
母親的前車之鑑提醒了他這一點。
她抬著腦袋,皺起了眉,又想起那天午夜紅袍法師對著天空思考的樣子,與那場帶著些啟發的辯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人最多隻能顧得上自己而已,何況大多數人都還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