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並非全無價值。”樹精溫柔地看著潘尼·西恩:“伊爾瑪特已經寬恕了你的罪孽。”
“我不需要他的寬恕。”潘尼拿起了手術刀,語氣已經開始有些暴躁。
樹精閉上了琥珀色的眼睛:“願你早日脫離苦難。”
潘尼一刀刺進樹精的耳後,精準地命中一根神經,連一滴多餘的血都沒有流出。
他解剖過樹精的遺體,對於什麼位置能夠讓樹精成為失去知覺的“植物人”甚有了解,這一刀終結了她的痛苦,但是一起一伏的胸口表示她的生命還存在著。
不過潘尼知道這生命即將消逝,哪怕他什麼也不做。
但是這一刻還是讓他感受到了他是那麼的骯髒。全身不自禁地脫力,胃腸翻江倒海,如果控制不住,隨時都會嘔吐。
這隻樹精與他素不相識,但試圖救贖他。
吱!
門開啟了,眼鏡光頭紅袍中年出現在門口:“要開始了。”
潘尼淡淡地應聲,卻見詹華士並不湊近實驗臺,而是招了招手,示意他跟過去。
兩人進了隔間,這個隔間魔力無影燈運轉良好,正中央的桌子上是一個魔法皿,上面懸浮著兩隻……手臂?
潘尼微微閉上了眼睛,感知到手臂中澎湃的生命力與魔法力,有些奇怪地給了詹華士一個詢問的眼神,卻見詹華士坐在椅子上,摘下兩隻手套,捋起袖子,露出兩條幹枯的如同骨架一般的小臂:“為我換上。”
潘尼略略猶豫了一下,斷肢再植不是個簡單的手術,在另一個世界,甚至不是一個人能做得成的,還要幾個大小醫生一起開會,當成課題一樣討論一陣,才能開始動手,但是這個世界有著屬於魔法的力,大概會有所不同。
潘尼把一隻新手臂從魔法皿中提取出來,就感知到這手臂非同一般的魔法力量,簡單地閉眼感知一下,就知道這個手術對他來說並不算非常困難,只是修剪接駁肉體需要一點功夫,於是他就操起工具,開始為詹華士重植肢體。
詹華士的雙臂不知道受過怎麼樣的傷害,乾枯死寂,難怪會讓潘尼日常感到那麼奇怪,而且腐蝕還在沿著小臂不斷上升,確實到了不換不行的地步了,不過潘尼·西恩卻感到有些疑惑。
這個手術,要砍下舊的,接上新的,這個過程中,詹華士沒有手臂,除了三級以下的法術定發之外不能再用別的魔法,不能用當前等級最高的四級奧術,實力相當於沒了一半,而潘尼近在咫尺,又掌握著詹華士的肢體,這種情況……
如果潘尼有惡意,詹華士十有八九死得不能再死了,潘尼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如果他暴起攻擊,三級以下的法術有哪些能夠幫助詹華士在這種情況下免除厄運,何況還要加上唸咒時間。
至於詹華士能夠瞬發的零級法術……如果他將寶貴的四級法術位用作這種用途,呵呵呵……
所以潘尼不禁疑惑,詹華士就這麼信任他?
要知道距離等於法師的生命,法師面對相熟的朋友,沒有必要時,都往往會保留一段的距離,而詹華士如此,等於把自己的半條老命送到了潘尼手裡,難道這位院長就這麼放心?
紅袍學徒都是些什麼德行,詹華士不會不清楚吧……
不過想想塞爾裡面能夠做這種手術的……邪惡神祗的祭司,同階層的紅袍……似乎同樣是些不可靠的傢伙啊。
潘尼儘管胡思亂想,但還是在約三個小時後完成了手術,魔法確實是神妙的力量,潘尼切下詹華士壞死的手,新手臂在魔法的作用下彷彿自動地與斷口粘合起來,潘尼只需要調整好一根根血管與神經,不知道詹華士事先施了什麼魔法,潘尼如此動作,居然沒感到疼。
死靈法術果然不同凡響。
手術過程中有個小插曲,隔壁的生命氣息在大約手術進行兩個小時時悄然熄滅,這讓潘尼鬆了口氣,終於逃過了大切活樹精的差事,對一具屍首,他還不是下不了手的。
“哦,完成了,不錯。”詹華士活動了下雙手,擺了幾個手勢,對潘尼露出滿意的神色:“你可以回去了。”
“呃……”潘尼一愣:“實驗……”
“實驗已經完成了。”詹華士把地上兩條幹枯的手臂掃進魔法袋裡:“難道我不是活的?”
潘尼發現似乎誤會了一些事情:“可外面的樹精?”
“如果你願意,我們今天的實驗材料本來應該是她沒錯。”詹華士看來心情不錯,話出奇的多,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但看來你顯然不願意,我只好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