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山跋水地到了阿蘿山,為的不是過什麼富貴的生活,殘舊的幾間土屋,像是充滿了感情,遠遠要比京城那將軍府要來得真實貼近。沒有人記得這裡是他的家,那些瓦殘桓珠網滿布,多少年了,沒有人再回到這裡,多少年了,他猶沒有忘記這裡才是他的家。
離街上並不遠,但也不近,坐落的有些偏遠,誰知道赫赫有名的裴將軍會回來長住。
上房修葺並不是難事,偶爾低下頭,還能看見那挽起袖子的嫵音,細白的手腕吃力的拿著抹布,打理著屬於他們的家,看到這不比破廟強多少的房子,沒有抱怨,沒有言話,她喜歡這裡,眼神裡,總是流露著一種高興的神采。
如此的讓他高興啊,他開始在乎她了,在乎她的感受,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公主,可以做這麼多,可以這樣子折抹了身份,他連給她棲身的地方都是不像樣的,她亦還自在自樂。
他的妻,他的娘子,共度一生,共建家的嫵音。他臉上淡淡的笑,收也收不攏。
原來以,會更在乎幽朵兒的,他一直沒有忘本,一直想著有一天,能重回故里,他喜歡這裡的生活,只是,大丈夫,人人都貪戀安逸的生活,誰來守衛國家,誰來守衛家。
一直以來,從來沒敢跟幽朵兒提過再回阿蘿山的老家,幽朵兒對他的將軍計都頗有嫌棄,太小家子氣,他怎麼敢提到阿蘿山呢,他不是一個顫於說巧話的人。
她尋到了什麼?笑得那麼開心,美麗的容顏像是天上的雲彩一樣吸引人。
嫵音抬起頭:“你看,我找到了什麼?這個大瓷碗。”
“再細看一下,下面有個缺口。”
嫵音有些不相信,用抹布抹掉灰塵,有些可惜地說:“還真是有個缺口,不過,也不能扔了,還可以用來種花。”
他跳下來,滿意地看看那修好的屋頂:“終於可以擋風阻雨了,好乾淨。”窗明几淨,淡淡的風吹進來,舒服的讓人嘆息。
一個家,沒有他,還真不行,徹灶,劈柴,無論那一樣,讓她做,她會做到,只是不知要何時,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件。
坐在灶邊,看著那翻滾的粥,今晚,就要和他成夫妻了嗎?他會不會嫌棄她呢?她有些害怕,她知道很多的事,可是,這男女之事,畢竟是她沒有經歷過的。
臉如火燙一樣,好羞人啊,她竟然想這些。
床只有一張,勢必今晚會睡在一起。逃命的時候,也沒有管那麼多,睡覺也總是靠在一起,但是,那時可沒有心思多想。
裴奉飛推門進來,歡快地說:“嫵音,看我給買了些什麼?今晚吃些好的,勞累了那麼久。”
她伸手接過,放在他做的小桌上,盛上二碗粥:“都買齊了嗎?”
“應該都齊了,嫵音,你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又著涼了。”他一手摸上她的額:“不是很燙啊?”
嫵音更羞了:“我,我在灶邊烤火太久了,所以紅了。”
他也有些不好,像是欲言又止一樣:“那個、、、那個、、、”
“什麼?”她更害怕,他不會是想說什麼吧!吞吞吐吐的,那裡像是平時的他。
他抓抓腦門,大口地喝一口粥,似乎那樣才會帶給他力量一樣,卻燙得他直砸舌,硬是吞了下去,讓嫵音看了更是緊張地吞口水:“你,你想說什麼?”
他伸長手將地上的一個竹籃子放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哪裡知道嫵音也不敢看他。
“你,你自已看一看。”
呼,她好想拍拍心口,他真的有辦法讓她把心提到心尖上,是什麼他不敢說出口的,蹲在地上揭開那竹籃蓋,一隻黃色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圓圓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身上的毛甚至還有些溼溼的,一條可愛的小狗。她抱了出來,可憐的就是,少了一隻腳。
“我在街上撿來的,看它可憐就撿了回來,剛才還在河邊洗了一下,不會很髒的,嫵音,我們養著它好不好,應該不會咬人的,不用害怕。”
八成,他是想要養小狗了,裴奉飛啊,無論再堅強,再氣薄雲天,他心裡的一角,依然是這樣的軟,嫵音輕笑:“你是怕我不喜歡狗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宮裡的人,都不喜歡養狗。”
“我喜歡。”她輕輕地說著,找來一隻腕,裝了些粥給小狗吃。“歡迎我們的家,新增一個新的成員。”這樣,才更像家。
“嫵音,真像是夢。”不真實一樣。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已會有這樣的好運。
深切的眼裡,多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