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飛機,這人在機上就歸我管,他下了飛機,就是你們的了,你想把他煮了都行。”他對迪爾點點頭。“我想再給這狗孃養的一次機會,然後我們破門進去。”
“我準備好了。”迪爾說。
麥克唐納使勁用手指關節敲打著洗手間的門叫喊著,“趕快出來,我的朋友!我不再發出請求了!”
沒人應聲。
“好,”麥克唐納說。“我們來吧。”
17
埃蒂隱隱約約聽見一個老婦人說:“嗯,對不起,我是老不中用了!我想我得進棺材了!”
他身上的帶子已割開了一半。那老婦人說話時,他的手抖動一下,這就看見一道血痕順著自己的肚子掛了下來。
“媽的。”埃蒂罵道。
“現在罵人也沒用,”槍俠用他粗嘎的聲音說。“趕緊弄完,看到血會讓你噁心嗎?”
“只有在看到我自己的血時,”埃蒂嘟囔道,開始處理肚子上方的帶子。越往上越難弄。他又弄掉了三英寸左右,聽到麥克唐納機長說:“行啦,你們幾位就守在那兒吧。”這時候又差點兒割到自己。
“我割完了,也得把自己劃得遍體鱗傷,要不你來試試,”埃蒂說。“我看不見自己割在什麼地方,我他媽的下巴轉不過來了。”
槍俠用左手接過刀子。他的手在顫抖。注視著極其鋒利的刀鋒,抖個不停的手,埃蒂緊張得透不過氣來。
“也許我最好還是自——”
“等等。”
槍俠鎮定地看著自己的左手。
埃蒂以前並非完全懷疑心靈感應,但他並不真相信那套說法。可是,現在他感到真的有什麼東西,一種明顯的就像是置於烤箱上的感覺。幾秒鐘後他意識到了這是什麼東西:是這個陌生人意志的聚集。
如果我都能感受到他那麼強的力量,他他媽的怎麼會就要死了呢?
顫抖的手開始穩住了。剛開始時有些發顫,十秒鐘後就像岩石一般穩當了。
“來吧,”槍俠示意。他朝前跨一步,舉起刀子,埃蒂感到又被什麼東西烤灼著——一股帶腐臭的熱浪。
“你是左撇子嗎?”埃蒂問。
“不。”槍俠回答。
“噢,耶穌啊。”埃蒂嘆道,他想閉上眼睛也許會好受些。這時他聽見帶子嘶嘶啦啦斷開的聲音。
“行啦,”槍俠說著又朝後退去。“你現在手腳麻利點,儘量乾淨利落地把它扯下來。我會給你拿回來的。”
現在門上不再是彬彬有禮的敲門聲了,而是拳頭在猛捶。乘客都出去了,埃蒂想。他們不再做好好先生了。噢,他媽的。
“快出來,朋友!我不再向你發出請求了!”
“使勁拽!”槍俠咆哮道。
埃蒂兩手都抓著割斷的帶子,使出吃奶的勁兒往下扯。痛啊,痛得要死。別抱怨了,他想。否則會更糟。你要是像亨利那樣彪悍就沒事了。
他低頭朝身上一看,胸骨上面出現一道通紅的勒痕,差不多有七英寸寬。胃窩上面那塊地方還讓自己捅了一下。血從凹陷處滲出,在肚臍眼那兒匯成一個紅色的血槽|奇*。*書^網|。腋窩下,那幾袋玩意兒吊在那兒活像是系得鬆鬆垮垮的工具包。
“行啦,”有人在洗手間的門外嚷嚷。“讓我們來——”
這當兒,槍俠在他背後撕扯餘下的帶子,埃蒂被搞得死去活來,那傢伙不看肌膚紋理胡來一氣。
他忍住了沒尖叫起來。
“穿上襯衫,”槍俠吩咐。他那張臉,埃蒂曾以為是活人中最沒有血色的,現在這古老廢墟上像是被抹上了一點顏色。他左手抓起那一大堆綁帶,(這會兒毫無意義地纏成一團,而盛著白色東西的袋子卻像是奇怪的繭囊,)隨即扔到一邊。埃蒂瞅見新鮮血跡正從槍俠右手繃帶裡往外滲漏。他催促道,“快點。”
砰地一聲。這不是有人禮貌地詢問是否可以進來。當門震顫的一瞬間埃蒂朝上一看,只見一道光線從那兒射了進來。他們要破門而入了。
他抓起驀然間變得肥大的襯衫,不由顯得笨手笨腳,左邊的袖子朝裡邊翻進去了。他試著穿過袖筒想把它翻出來,可是手麻木了,又拉得太重,袖子縮回去了。
砰,洗手間的門又是一陣震顫。
“你怎麼這麼笨吶!”槍俠一邊嘆道,一邊把手伸進埃蒂襯衫裡,將那隻袖子拉了出來。這會兒槍俠舉著襯衫等他穿的樣子很像是侍者在打理主人著裝。埃蒂穿上襯衫,從下面開始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