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4)

非常重要。你們永遠不可能看見所有你們在看的東西。他們把你們送到我這兒來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要告訴你們,你們看見的其實是你們看不見的——在你們害怕的時候、戰鬥的時候或是操女人的時候所看不見的東西。沒有一個人能看見一切他所見到的,不過在你們成為槍俠以後——你們這些人之中沒有去西部的那些——你們在一瞥之間見到的會比人家一生所見的更多。而你們在這一瞬間沒見到的東西,將會在事後重現,在你們記憶的眼睛裡——如果你們能活到能夠回憶的年紀,你們就有機會看到。因為,看見和看不見之間的區別也許就跟活著和死去一樣。

從這樣的高度俯瞰大地(這似乎要比他那個時代將要終結之際黑衣人突然降臨的景象還要扭曲而眩目,因為他透過這道門所見的,沒有遠景),差不多快要忘卻的記憶依然在提示他,看見的那片土地既不是沙漠,也不是海洋,而是某個令人難以置信的間以水流的豐盈綠地,這讓他聯想到沼澤,但是——

你簡直什麼也沒有留意到,酷似柯特的聲音厲聲說。你還看見了更多!

是的。

他看到過白色。

白色的邊緣。

好哇!羅蘭!柯特在他的意識中喊道,羅蘭似乎感到結痂的手上又重重地捱了一下。他冷不丁抽搐起來。

他透過某扇窗子在看。

槍俠費力地挺身,向前邁出,忽而感到一陣寒意,又覺出有一絲絲微微發熱的能量在抵拒他的手掌。他再次開啟門扇。

6

正如所料——令人生畏而難以置信的俯瞰中的大地景象——消失不見了。他現在面對著一些自己不認識的單詞。他幾乎認不出那些單詞,像是一些扭曲變形的大寫字母……

在這些單詞上面,是一幅沒有馬拉的車輛影象,類似機動車的東西,在世界轉換之前曾到處充斥著這樣的機動車。槍俠突然想起傑克曾對他說起過什麼事情——那是在驛站,槍俠對傑克施了催眠術之後。

一個圍著毛皮披肩的女人大笑著站在那輛不用馬匹牽引的車子旁邊,那車,可能就是在另一個奇怪的世界裡把傑克碾死的一輛。

這就是另一個世界,槍俠想。

突然,眼前的景象……

它沒變,只是移動了。槍俠腳下搖晃著,感到一陣暈眩,跟暈船差不多。字母和影象都往下降落,這會兒他看見有一條兩側都有座位的通道。有些座位還空著,不過大部分都坐著人,一個個身著奇裝異服。他猜那也許就是套裝吧,當然在這之前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衣服。繞在他們脖頸上的玩意兒也許是領帶或是圍巾,他以前也沒見過。不過,有一點他可以拿得準,他們都沒有武器——沒有匕首也沒有劍,更別說槍了。這是些什麼樣的羔羊啊,怎麼對誰都毫無戒意?有人在閱讀印有小字的報紙——那些文字被這兒那兒的畫面分隔成一塊塊的——另外一些人則用槍俠不曾見過的筆在紙上寫著什麼。筆對槍俠來說倒無關緊要。可那是紙啊。在他生活的世界裡,紙差不多要跟黃金等值。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紙張。居然有個人還從他膝上那本黃色拍紙簿上撕下一頁,揉成一團,那紙只寫了半頁,另一面根本沒寫過。槍俠對如此怪異的恣意揮霍深感驚訝和恐懼。

那些人後面是一堵拱曲的白牆,還有一排窗子。有幾扇窗子上覆著遮陽板,但他還是能透過別的窗子瞧見外面的藍天。

現在,一個身穿制服的女人向門道走來,羅蘭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服裝,那是鮮紅色的,而且有一部分是褲子。他可以打量到她兩腿分叉的地方。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並非沒穿衣服的女人是這個樣子的。

她靠近門口了,羅蘭以為她會走出來,於是踉蹌著朝後退一步,幸好沒摔倒。她打量他的眼光裡帶著一種訓練有素的掛慮,這女人好像曾是個僕人,從未指使過別的什麼人,除了她自己。槍俠感興趣的不是這個,他在意的是她的表情,居然沒有什麼變化。這可不是你期望從一個女人臉上見到的——也不會期望從任何人臉上見到——面對這樣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臀部橫挎兩把左輪手槍的男人,搖搖晃晃、疲憊透頂,滲透著鮮血的破布條包紮著右手,工裝褲髒得好像那些用圓鋸幹活的人似的。

“請問您……”穿紅衣的女人問道。她還問了一大串,但槍俠不能理解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吃的,要不就是喝的東西,他暗忖。那紅衣服——並不是棉織物。絲綢嗎?有點兒像絲綢,可是——

“杜松子酒。”一個聲音回答,槍俠一下子明白了。突然他茅塞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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