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訓話還能有此心態。說吧,你昨晚去哪兒了?”
九嬰很少騙人,此次也不得不騙上一回了,道:“弟子這幾日得習御劍境的修真心法,一直未有進境。昨日在樹頂御劍時望見東岸好一片沙灘,晚間便私自到海邊。正值明月初生,奇景生於海上。弟子平時修真中,許多疑難之處,一時頓解。坐禪到妙處,自覺又有進境。心中欣喜,一時練功入神,忘了歸時。”
這番話娓娓說來,身同經歷,九嬰不禁暗暗自責:“想不到我編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竟是如此有天份!難道我本性如此?真是愧對樓甲師父‘正心修真’的教誨了!”
陸須正色道:“密跡島自有規矩,你私自離開木屋區總是不對,何況深夜不歸。”咳了幾下,又道:“念你也是為修真,一切情有可原。以後記住不要再犯門規。”
九嬰喏喏連聲,心知陸須有意放自己一馬,暗生感激。
陸須把了下九嬰的腕脈,又道:“自春試以來,時日無多,你已到御劍境中期,足見你前述不虛。今天的訓話就到這兒吧。”
九嬰正要說幾句感謝的話,起身告退。陸須又將他叫住,問道:“可否將你的修真經歷,細細與我講述一遍。”
九嬰從命,便從頭敘說一遍,只是省去了母親當年血神咒一節。
陸須聽九嬰敘說,便時而思索,時而驚異,時而微笑,聽他說完,想了良久,道:“看來你天生和修真一途有緣,資質中上,境遇卻是上等。”他怕九嬰日後怠於練習,所以將他的資質說得降了一格,“然而,機緣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日後能不能再有這樣的福緣,也很難說。努力卻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因此勤練便是修真關鍵。放眼現在梵原的戰神境人物,哪個不是勤練不息?”
九嬰聽陸須說得懇切,頻頻點頭。
陸須想起一事,又問道:“虹升那日說,你接下公王怒的神武一怒時,有血色人形出現,這是怎麼回事?”
那日的情景雖然圍觀者眾多,但自神武一怒發動到九嬰被擊入坑中,不過是眨眼之事。圍觀者大多修為不夠或距離太遠,難以看清每個細節。而虹升是御劍境修為,又離得較近,因此看到。
九嬰本不想談及血神咒,見老師問起,也不得不答,道:“據師父樓甲說,當年在桑河堡戰場,我母親為救我而施血神咒,血神之力從此附入我體內。”
陸須聽到此處,吃了一驚,追問道:“令堂是誰?”
九嬰起身拱手道:“我母親叫舍麗。”
第二卷密跡
第十一章舊事新歡'上'
陸須聽到“舍麗”的名字,眼看窗外,勾起無限往事,憶思良久,這才對九嬰道:“你可還知令堂的其他事情?”
九嬰何等聰明,看他神情,早疑他當年認識母親,此刻聽陸須如此問話,知自己十餘年來的謎團即將解開,心頭又酸又喜,一跪到地,道:“九嬰自小沒了父母,更談不上知道他們的往事!”
陸須伸手將他扶起,開始敘說他所知的那一段回憶。
“舍麗是三十多年前到密跡島來的,那時也同你一樣參加了春試。她當時苦行剛剛結束,在新弟子中年紀最輕,卻也參破了罡氣境。那景況,倒和這屆的葉兒有幾分相似。”
“此後的十年,她在密跡刻苦修真,進境也頗快,竟已到御劍境中期。她在年輕一輩中出類拔萃,深得師長喜愛。當年她風華正茂,修真功課好,長得漂亮,又待人和善,當時密跡島上的師兄,追逐她的何止百人。”
九嬰以為陸須便要說出父親之事,趕忙正身端坐。
陸須又道:“舍麗她一心只要修真,似乎心中有一個巨大的秘密,但從不對外人訴說。對求愛的師兄們視如不見,在最近一次冥梵大戰的前三年,她參破了御劍境。只要再進得半分,待到得神武境,她便要離島從軍。”
“修真講求機緣,舍麗之前進步神速,若再有一點時間,她應可參破神武境。可眼看二十多年修為,差一步坎邁不過去,她許是有些心急。此後一年,她頻頻求教師長,卻仍不能進步。”
“此後,她便有一段時間沒找我求教。我們幾個都沒有放在心上,以為她自已有所體悟,正在加緊用功。又是數月之後,火長老和我到書閣查閱泥板,卻遇見了她。”
九嬰知母親必是潛入書閣,不禁“啊”了一聲。
“擅入書閣是犯了門規,而且處罰極重。之前也有弟子犯了此條,被廢去吐納境後的修為,逐出密跡島。但火長老和我平日極愛惜這個學生,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