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冠一戴上朱大先生的頭頂,朱大先生的雙眼也開始放出綠濛濛的光,望之非人。 隨著朱大先生嘴唇蠕動,唸唸有詞,周遭的溫度也漸漸升高,讓人有種燥熱感。 片刻之後,朱大先生睜開眼睛,眼眸中綠光消失,瞳孔恢復原狀,只不過他的嘴唇卻泛著青紫。 “先生可有所得?”張翠山忍不住詢問。 獬豸冠重新變為黑羊落在朱大先生腳邊,殷素素好奇的打量它幾眼,卻發現這黑羊懶洋洋的,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朱大先生沉聲說道:“我看到了一些畫面,龍門鏢局被滅門,不是因為仇殺,而是因為一副畫。” “一副畫?可以看到是什麼畫嗎?”張翠山精神一振。 朱大先生搖頭:“看不清楚畫的全貌,只能看到畫中有一大一小兩隻骷髏。旁邊似乎還有人,但是看不太清楚。” 殷素素喃喃自語道:“兩隻骷髏,莫非大先生你看到的是前朝李嵩所繪的《骷髏幻戲圖》?” 殷素素雖出身武林門派天鷹教,但日常除了習武之外,殷天正也曾請名師教導她詩詞歌賦,故而對於一些流傳於世的名言名畫,皆是有所瞭解。 反觀旁邊的張翠山,則是一臉迷惑,不知二人在說什麼。 殷素素曾見過《骷髏幻戲圖》的仿作,故而對這幅圖印象深刻。 畫面中心人物是一戴幞頭、穿透明紗袍的大骷髏,席地而坐,右手提控一小骷髏,應為提線木偶,上下牙列開張,似在說笑。 小骷髏對面為一小兒,其左手與雙足俱著地,昂首伸右臂,似要伸手抓小骷髏,頑皮而好奇。 畫幅之核心,為生死轉化及其因果輪迴,李嵩在宋朝滅亡之時作此畫,將畫一分為二,生死各半,望之詭異莫名。 “李嵩臨終前,將畫卷交給了一位僧人。” 殷素素緩緩的敘述道,“元廷聽聞此畫,派人索取,誰知這位僧人的武功極強,連續擊退了數十波元兵追殺,甚至還俘虜了一個蒙古王室宗親。後來僧人為躲避元廷搜捕,帶著畫獨自離開,自此再也無人見過此畫原稿。” 張翠山疑惑道:“不過是一副普通繪畫,為何會引動元廷大費周章搶奪?” 殷素素苦笑道:“年代久遠,後人也不可知了,或許其中藏有什麼秘密。大先生你看到的,龍門鏢局滅門慘案,就是因為這幅畫引起的?” 朱大先生點頭道:“沒錯,我占卜到的畫面,那詭物因此畫而生。” 張翠山悚然動容:“莫非昨晚我們前往龍門鏢局,那詭物就隱藏在畫中窺視我等?” 遲新說道,“龍門鏢局慘案發生後,官府將現場封鎖,並未取走裡面的東西。” 主要是龍門鏢局三十七口死狀太詭異了,讓現場的元人都嚇壞了,根本顧不上鏢局的財物。 得到詭物可能的藏身之所,張翠山頓時坐不住了。 殷素素起身朝著朱大先生感謝道:“今日叨擾大先生了,改日再登門道謝。” 朱大先生擺了擺手,“免了,我平素不喜人打擾,沒什麼事的話別來找我了。奉勸你們一句,詭物的世界遠比江湖危險的多,想要活得長久,離那些東西越遠越好。” 眼見天色已晚,幾人抱拳謝過,朝著山下趕去。 天色昏暗,山路難行,不過對於幾人卻是不成問題。 黑暗中,張翠山突然開口說道:“宋兄弟,殷姑娘,這龍門鏢局,接下來你二人就不要去了吧。” 宋行愣了下,隨後笑道:“張五俠是怕我等死在龍門鏢局那詭物手中?” 張翠山有些訕訕說道:“剛才朱大先生也說了,那新生的詭物兇險,二位與我不同,沒必要捲入這風波之中。” 宋行聞言笑道:“沒錯,我與張武俠素不相識,確實沒必要捲入這風波之中。我前往龍門鏢局也不是為了張五俠你,只是我這人天生好奇心重,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總喜歡弄清楚,否則晚上睡不著覺。” 黑暗中殷素素拍掌笑道:“宋公子這個習慣可是不好,我爹就常告誡我,行走江湖切莫好奇心過重,因為有的時候,不必要的好奇心會惹來麻煩的。” “看來殷姑娘沒將令尊的話聽進去,否則昨晚也不會出現在龍門鏢局了。”宋行笑著說道。 殷素素嘻嘻一笑,接著說道:“我早料到你們還要去龍門鏢局,此刻我天鷹教眾已經出現在鏢局附近,就算真有詭物,這次我們迂迴作戰,不與其硬拼硬戰鬥。” 就在此時,跟在最後面的遲新突然喊道:“臨安城裡起火了?” 飛來峰山勢雖然不高,但因為地理位置,站在山頂已經可以看清整個臨安城全貌。 眾人目光所及,黑暗的臨安城中一處地方冒出橘黃色的火焰,照亮了夜空。 宋行目測了下起火的位置,“那個位置,貌似是龍門鏢局啊!” 張翠山聞言吃了一驚,細細打量一番,發現好像起火的位置真的是龍門鏢局附近。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