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峰上,後山是整片整片的竹林。而眾人的房屋建築都在前峰,最大最重要的是主殿守靜堂,田不易夫妻和女兒三人便住在其中的後堂。 守靜堂旁邊就是眾弟子起居的迴廊小院,不過因為人數太少,屋比人多,每個人都獨居一室,就連新來的張小凡也有了一間。 單論居住條件,大竹峰卻是難得的勝過了同門各脈。 宋行帶著張小凡大致熟悉了大竹峰的各處後,見天色已晚,就帶著他回到主峰。 此時眾弟子都聚集到用膳廳裡,負責膳食的老六杜必書一盤盤將飯菜端上桌來,多為素菜,少有葷腥。 見眾人臉上全都鼻青臉腫,張小凡吃驚不已。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上前恭喜宋行,雖然今日捱了一頓揍,大半源於宋行突破,但師兄弟幾人相處數十年,感情甚好,倒也並未記恨。 “大師兄,你這次突破七層,改日師父再傳授你幾招厲害的劍招,下次七脈會武,我們大竹峰終於不用墊底了。”大竹峰四弟子何大智欣喜的說道。 這時六弟子杜必書將最後一道菜端上來,聞言苦著臉道:“大師兄你不聲不響的突破,師孃高興之餘,對我們更是不滿,接下來少不了要給我們特訓了。” 宋行溫和的笑了笑,說道:“我這次下山,對本門功法有了更深的感悟,待得明日安頓好小師弟,大家一起交流下修煉心得。” 平心而論,大竹峰人才凋零,和田不易懶散也有幾分關係。 他收下弟子後,除了平日傳授功法之外,甚少主動督促弟子修行,弟子修煉到什麼程度,修行中有沒有什麼疑問,一概不管。 加上他平日在弟子面前都是一副嚴肅的嘴臉,眾弟子即使遇到問題,也因畏懼他而不敢詢問,全靠自悟。 至於師孃蘇茹,外表柔美,生性要強,性喜動武,年輕時性格古靈精怪,甚至有點潑辣,婚後在外人面前雖有所收斂,但在大竹峰面對自己弟子時卻不加掩飾。 見眾弟子修行懈怠,愚笨不堪,心急之下往往親自出手教導,但教導不一會,惱怒弟子頑笨,乾脆出手教訓一番,美其名曰從實戰中汲取經驗和感悟。 長此以來,眾弟子修行未見進步多少,在蘇茹的威嚴之下,愈發變得縮頭縮腦。 宋行接下來幾年都會生活在青雲門,所以自然不介意將自己師弟們實力提升提升。 畢竟未來他若是覬覦青雲門中至高天書和那把誅仙劍,勢必要和通天峰對上,大竹峰就是他第一個要培植的勢力。 大竹峰底蘊越強,他日後拿到天書和誅仙劍的可能性才越大。 正說話間,田不易那矮胖的身影出現在膳廳之外,卻是未見蘇茹和田靈兒的身影。 一打聽,卻是今日掌門真人召集七脈聚會,小竹峰的水月大師抱病推辭,身為師妹的蘇茹放心不下,帶著田靈兒回小竹峰了。 小竹峰身為青雲七脈唯一一個只招收女弟子的支脈,其獨特的規則,使小竹峰成為青雲門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當年小竹峰的弟子蘇茹嫁給矮胖的田不易,不知道驚掉了青雲門多少師兄弟的下巴。 水月大師身為小竹峰首座,修煉了三百多年,道行深不可測,對於她說的抱病,田不易是不信的。 何況當年為了蘇茹嫁給田不易的事情,水月大師一直和田不易都不對付。 但蘇茹卻擔心師姐,堅持要回去,田不易也就由她去了。 田不易落座,看了張小凡一眼,對宋行道:“你把門規和戒條對他說了麼?” 宋行點頭道:“是,十二門規二十戒條,我都告訴小師弟了。至於基礎的修煉道法,弟子看小師弟今日初來有些疲倦,打算明天再正式傳授。” 田不易點了點頭,又對著張小凡說道:“老七。” 張小凡還沒回過神來,身邊杜必書推了他一下,這才醒悟師父在叫自己,連忙站起道:“弟子在。” 田不易搖了搖頭,對這個反應遲鈍的弟子信心又去了幾分,道:“你就先跟著大師兄,記著要用心學,道海無涯,勤勵為舟,縱然資質差些,但只要你堅忍刻苦,未必便不能學成了,知道了嗎?” 張小凡如奉聖旨,恭恭敬敬地道:“是。” 宋行看著田不易那張嚴肅的臉,知曉他面冷心熱,外表嚴厲,十分要面子,表面雖然對眾弟子怒其不爭,但內心其實對弟子們都極為關心護短。 五年後魔道第一次大舉進攻青雲門,張小凡魔化投入魔道之後,即使整個青雲門都視張小凡為叛徒,田不易自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的小徒弟做錯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一點在田不易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吃完飯後,田不易回後堂休息,杜必書留下收拾碗筷,宋行則領著張小凡去新為他安排的房間。 兩人走出膳廳,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一輪明月緩緩升起,掛在東天。 走過守靜堂口,張小凡向裡看去,只見燈火全熄,漆黑一片,只有月光灑在堂前,頗有些陰森森的味道。 走不幾步,突然看到黑夜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頓時讓他嚇了一跳。 幸好這時宋行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