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夜空,天幕陰暗的彷彿壓向地面,從蒼穹上飄落的雨絲,在凜冽呼嘯的風聲中,捲過蒼茫的大地。 大地肅穆,荒野上除了風聲雨聲,四下漆黑,只有在古道邊上,孤零零地點燃著一點燈火,透露著些許光亮。 這是個荒野小屋,老闆姓何,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是距離此地一日路程的小池鎮出身,在這個荒僻之地,古道之旁,自己辛苦建起了一個簡陋屋子,為南來北往的旅人提供個歇腳喝茶的處所,以此賺幾個辛苦錢。 在這風雨之夜,這間荒野小店裡,卻居然還有著幾位客人,默默地坐在陰暗昏黃的小屋裡,躲避著屋外的悽風苦雨。 長夜漫漫,委實難捱,這些等待雨歇的商旅中人漸漸開始聊天,說來說去,卻是談起了十年之前在青雲山那一場正魔大戰。 這些行旅商人不過是些普通百姓,自然不曾到現場看過,不過傳聞這個東西,也就是為此而生的。 “……總之,那時候青雲門的形勢已經危在旦夕,幸好道玄老神仙功參造化,用手指輕輕一點,頓時天上落下驚雷閃電,聽說方圓百里都聽得見那聲巨響,這才將魔教的人擊退!” “放屁!”忽地一聲輕喝,眾商旅回頭望去,卻見說話的是另外一桌的氣度不凡的老人。 老人身邊坐著一位正是青春年少的少女,手邊還有個竹竿靠在桌子上,上邊有塊布條,寫著“仙人指路”四字,看來是個江湖相士。 正是當年在小池鎮和宋行張小凡有過一面之緣的週一仙祖孫。 見眾人望來,週一仙說道:“若是道玄真的那麼厲害,怎麼青雲山一戰,青雲門會死了那麼多人,連七脈座都死一個,其他的長老弟子更是死傷無數,你當魔教那些魔頭是吃白飯的啊?” 眾人啞然,見週一仙仙風道骨,說得信誓旦旦,無不勾起好奇心,於是紛紛上前詢問。 週一仙心中得意,把凳子一拉,居然就坐到了那些商旅中間,開始高談闊論起當年那場青雲之戰。 他行走天下,本也是靠一張嘴的本事,說起來生動活潑,栩栩如生。 大竹峰弟子張小凡種種往事在他口中信口道來,流波山正魔大戰,引出了大梵般若,天音寺眾位神僧前往青雲門興師問罪,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叛亂,引狼入室,魔教四大宗門聯手攻伐青雲門,道玄重傷之軀兩次發動誅仙劍陣,大竹峰大弟子宋行臨陣悟道,劍斬毒神等等。 其實張小凡身世之密,實乃青雲門、天音寺的重大秘密,絕不會外傳,但當日揭開秘密之時在場人數頗多,特別又有魔教中人在場,所以這時日一久,天下竟也慢慢傳開了。 只不過週一仙此刻說的,卻彷彿自己當日就在青雲山通天峰玉清殿上親眼目睹一般,直聽得在場眾人如痴如醉。 “老丈,你說得如此詳細,莫非當日也在現場?”有人忍不住問道。 週一仙搖了搖頭,似是不願再多說。 商賈們議論紛紛,滿足了獵奇的心態之後,又談起當今世道,自十年前正魔大戰之後,魔教不但沒有銷聲匿跡,反而愈演愈烈。 匪患橫行,這個世道普通人活得愈發的艱難。 這時旁邊有個年輕人道:“老丈,那最後青雲門那個姓張的弟子,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反出了青雲門?” 週一仙皺了皺眉,沉默了片刻,才搖頭道:“這個卻不清楚了,當日場中一片混亂,似乎連那個張小凡也昏迷過去,最後被魔教的人給搶上,從此就不知所蹤了。” 又有人問他:“老丈剛才說的,殺掉魔教毒神的,也是青雲門的一名年輕弟子?魔教一宗之主,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在青雲門呢?” 週一仙想了想,說道:“毒神確實死在青雲門了,至於殺他的那個大竹峰弟子,只能說實在是天賦異稟,竟然只看了一次道玄使用誅仙劍陣,就悟出自己的劍道,實在是了不起。” 十年前宋行殺掉毒神,以一己之力困住魔教四大宗主,展露出來的實力讓他名聲大噪,成為正道年輕一代公認的第一人。 但這十年來,他深居簡出,一直待在大竹峰修煉,很少出山。 無論是正魔兩道,都對他如今的修為好奇的很,有人說經過十年的修煉,他的修為已經完全不弱大竹峰首座田不易。 憑藉他悟出的誅仙劍陣,一旦施展開來,只怕整個青雲門唯有踏入太清境的道玄,才可以穩穩的壓他一頭。 魔教這些年年輕一代中誕生的四公子,和他相比,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 青雲山,大竹峰。 雲氣縹緲在山間,如溫柔的白色絲帶,輕輕變幻著。 清晨裡微帶溼潤的空氣,還有清新涼爽的風兒,越過那一片翠綠的竹林,拂過大竹峰的山頭。 十年時間過去了,大竹峰上還是一如往日般清淨,偌大的山峰之上人丁稀少。 宋行來到守靜堂,見到田不易,行禮後問道:“師父,喚我來何事?”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