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宋行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終於將所有的法訣都記了下來。 許笑一對宋行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你且坐下來,我將這心法細細說與你知。” 宋行連忙盤膝端坐下來,屏氣斂神。 許笑一的目光漸漸柔和,道:“你且仔細聽好了。” 宋行眼中,許笑一的神情莊嚴肅穆,整個人似乎和這屋內的天地元氣融合在了一起。 他身體表面甚至浮現出澹澹的金芒,這種金芒並非如宋行般是修煉武道的罡氣,而是純粹由道家法力催動,讓人可以全身心的沉心靜氣,融入這道光芒之中。 金芒越發濃烈,宋行漸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變成了一塊磁石,而磁石的源頭,就是剛才那些刻在腦海中的金蠶九變的心決。 這些心訣吸收天地元氣進入體內,再由五臟六腑煉化成為法力,流淌在體內經脈之中。 他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臉頰潮紅,額頭上沁出豆大汗珠,體內的法力如沸騰的水般湧蕩不息。 宋行的嘴唇乾裂了開來,皮肉開始破裂,流出大量鮮紅的血液。 他竭力堅持,但身體已經漸漸的失控,他咬緊牙關,想讓自己的身體擺脫體內愈發壯大的法力對肉身的撕扯之力。 但他的努力沒有絲毫的用處。 這是一種痛苦至極的折磨,就像是無數螞蟻撕咬他的身軀,又像是數十條毒蛇鑽入他的體內,啃食他的鮮血和筋脈。 他的意志已經瀕臨崩潰,但是他依舊在頑強的抵抗。 這門來自苗疆的心法,修煉起來不僅需要足夠的耐心,更需要一股不屈的鬥志和毅力。 許笑一睜開眼睛,眼眸中閃耀著異樣的光澤,他看向宋行,沉聲喝道:“摒棄你體內的所有雜念,按照心法的法決修行!” 宋行的身體勐然一顫,他體內法力翻滾,一瞬間彷彿有無數道怒雷轟鳴在他耳畔炸開! 許笑一的話宛如洪鐘響在耳邊,振聾發饋。 龐大的法力衝擊之下,宋行悶哼一聲,七竅中頓時流出鮮血。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一座山壓住,連呼吸都困難了許多。 他忍受著無法形容的劇痛,拼命的調集體內的法力,試圖衝破頭頂虛空之上的桎梏。 就算是死,他也不願屈服在這痛苦之下! 在他無比堅定的意志下,體內猶如洪水肆虐的法力,被他一點點調動,朝著頭頂衝去,他身上響起五道悶雷般的聲響,這五道悶雷就像是五柄利劍刺穿了他體內某種禁錮。 他感到渾身一輕,整個人頓時感到舒暢無比。 但還未等到他歡喜,體內湧出更強的法力,一種更為狂暴的痛楚席捲全身,這種痛楚甚至超出了他的承受極限。 許笑一臉色微變,伸手一招,一股溫潤的法力落在宋行的身體上,雙手快速捏印,體內一股浩大的法力化為金光融入宋行軀體,以一種特殊的封印手法,將那股在宋行體內肆虐的法力,漸漸收攏安撫,逐漸歸於平靜。 就這樣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宋行才將體內暴漲的法力歸攏於眉心之處,免去了法力失控爆體而亡的慘劇。 睜開雙眼,宋行看到的是許笑一臉色蒼白的模樣,原本一派仙風道骨,此刻滿頭都是汗珠,鬢角的黑髮貼在他的額前,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 “多謝師叔成全之恩!” 宋行心中感動,起身再次朝著許笑一拜下,他知曉剛才為了自己,許笑一甚至不惜動用了自己的本源法力為宋行保駕護航,雖然讓宋行短時間內突破金蠶九變前四層,但是自己也元氣大傷。 臉色蒼白的許笑一擺擺手:“無妨,些許法力,我打坐幾日便可恢復。倒是你,竟然能夠一鼓作氣修成金蠶九變前四層,只差一步就可踏入五週天境界,實在出乎我的意料。” 金蠶九變心法,是百年前南疆蠱神教的核心心法,當年許笑一被人偷襲重傷後,韋青青青親赴南疆,強闖蠱神教奪來的鎮教心法,每一變都需要耗費大量精神和時間,方能練成。 金蠶九變,每一次練功,都是遊走於生死邊緣,置於死地而後生。金蠶九變的練功者必須先奪天地精華,依照心法口訣,吐納練氣。 金蠶九變前三變,金剛變,蓮花變,白皓變,主練肉身體魄,顧名思義,可以將全身骨骼硬化,變成鐵皮銅牆,能將全身面板血肉都轉換為金黃色,宛如精鋼,即便被砍碎身軀,也不會流出鮮血,只會在瞬間凝固,刀槍難傷。 但前三變不過是這門心法的入門,唯有踏入第四層扶搖變後,讓精神得以數十倍的增長,再輔以金蠶九變中的神奇法術,藉助天地之力,得以發揮出遠超武道的恐怖實力。 而達到第五變,須彌變練成五週天之後,體內所有後天汙穢都排放殆盡,筋骨血脈則吸盡天地靈氣,皮韌如金,骨硬勝鐵,就連體內血液也自然轉化為治病療傷,可解萬毒的無上靈藥。 按照韋青青青的說法,練成五週天后金蠶九變所修煉的法力在人體循經脈流轉,療傷解毒甚至直接令斷裂的經脈和生病壞死的內臟、骨骼、血肉、乃至細胞重新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