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寫到了這裡,對書中的每一個人物都已經有了感情。再說一次,不管如何,這本書都會沿著既定的路線寫完。 黃煥之吃了藥,睡了一夜,氣色大有好轉,但沈放仍是叫他休息,未安排他做事。 昨日鹿肉剩了許多,每組都分到不少。沈放又拿了條鹿腿,尋到狄典,也換了把大刀。他本是使劍,但也未想與人動手,砍起木頭,還是刀用著更是順手。 交易之時,見也有人來尋狄典,卻是掏出金銀,想換些物品,卻被狄典一口回絕。 沈放暗道:“果然須得是就地取材之物,咱們帶進來的東西,人家倒是不認。” 換了刀也未急著走,看了一會,如他一般心思想換些東西的人不少。但黑衣人中,只有狄典一人出面,問到其餘人,都是笑著擺手。 四人做事,倒都似模似樣,不到午時,幾間小屋已是初具雛形。其間林懷風來過一次,一眼便看出好處,如此不僅隔絕地氣,一人一屋,更是住的舒服。 默不作聲,迴轉自己營地,三下兩下,推了窩棚,另選了一處,依樣葫蘆。 李雲政做起事來,手腳生疏,想是從未乾過粗活,卻是認認真真,扎的茅草整整齊齊,兩隻手劃的傷痕累累,也不叫苦。 潘前堂、潘前棟兩人手上不停,嘴也不停,各種俏皮話說個沒完,屢屢惹的沈放等人大笑,活也半點沒有耽擱。就連黃煥之也是不肯休息,拖著一隻手跑前跑後。 沈放全都看在眼裡,心道:“我總道這些讀書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有一張嘴能說。今日看來,卻是看錯了這些讀書人。”此間二十餘秀才無不是當世英才,人品心性,都不是尋常讀書人可比。 幾人乾的投入,早上吃了昨夜剩下的烤肉,午飯索性不吃。人人手腳麻利,未到傍晚,四間連在一處的小屋已是完成,裡面鋪上茅草,如此一來,今晚是不須受凍了。 李雲政等人一人選了一屋,沈放要照顧黃煥之,便與他住了一屋。 忙了一整日,幾人也都是累了。便是沈放,許久不曾如此勞動,也覺有些睏乏。潘前棟自告奮勇去生火烤肉。 沈放藉機四處走了一圈,六組人都已搭起住所,叫他驚訝的是,他自己搭的竟不是最好。 欒星迴一組的想法與自己相似,但搭出來的屋子更是齊整,厚厚的茅草裹的密不透風,甚至屋外還有些裝飾。 歐陽宗言一組,也是在林中蓋屋,卻不是利用樹木為梁,而是背靠一面崖壁,搭出了兩間大屋,形制規整。更奇的是,結構極其簡單。 沈放也是此中高手,一眼看出,此組之中,必有人極精建築之學。 此外雲錦書的營地最靠近水源,戰青楓又打了兩隻鹿,換了不少東西回來,營地竟是連鍋碗瓢盆也有了。 最後轉回林懷風處,見三人正在燻肉。 與林懷風閒聊幾句,沈放折回自己營地,只見潘前棟和潘前堂滿頭大汗,仍在取火。兩人打算鑽木取火,方法都會,但幹到手臂都快抬不起來,手下木頭仍是隻見煙不見火星。 沈放笑著看了片刻,走上前去,自懷中掏出一個火摺子,笑道:“兩位可需要這個?” 潘前棟瞠目結舌,忽然跳了起來,急道:“沈兄好不厚道,明明帶著火摺子,卻叫我兄弟兩個出醜。” 沈放搖頭道:“我見兩位全情投入,若是成功,豈不也是欣喜。” 潘前堂無奈道:“可惜我兄弟二人已經盡力,可是這鑽木取火真的好難。” 李雲政笑道:“兩位雖未成功,我們三個瞧得卻也過癮。” 眾人都笑,都覺彼此間距離又是近了一步。 吃了餘下的烤肉,幾人說了幾句閒話,紛紛回屋就寢。沈放也覺困頓,但仍是打起精神,又給黃煥之煎了副藥。 黃煥之本想自己動手,沈放知他沒做過此事,野外又無爐子,只有一口鐵鍋,火候實難把握,還是自己動手。一副藥要煎好久,黃煥之自不肯去睡,一定要在外面相陪。 黃煥之也不提感激之言,與沈放閒聊,問些江湖上的故事,自己也說些身邊的趣聞軼事。 黃煥之祖籍是慶陽府人,屬慶原路,便是如今的GS省QY市慶城縣。但慶陽府沒什麼有名的書院,黃煥之很小就舉家搬遷,一直在晉陝一帶求學,數易其地。晉陝所在也就是著名的黃土高原。 古時的黃土高原遍佈草原森林,絕非如今模樣。《詩經·國風·秦風·蒹葭》中所云: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說的便是舊時秦地關中隴上。 但宋時因與西夏紛爭,此地飽經戰亂之苦,又大量屯田駐軍,水土已被大量破壞。黃煥之家鄉甚是貧困,他能走到此間,屬實不易。 說起故鄉人文風土,黃煥之面露憂色,言道:“我幼年之時,河中多魚,山中到處是飛鳥走獸,可如今水中都是泥沙。魚蝦漸少,倒是每年的風越來越大。小時村中還有一百多戶人家,如今只剩七十餘戶,田中辛苦一日甚過一日,收成卻是一年不如一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