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出了鄭家,未走幾步,路邊牆角忽然跳出一人,在他肩頭一拍,厲聲道:“兀那奸細,你的事兒發了!” 沈放見機的快,立刻換上一副驚嚇的表情,道:“官爺饒命,我全都招,我還有一個同黨,姓花。” 躲著嚇他之人,正是花輕語,一噘嘴,道:“不好玩,你裝的一點也不像。” 沈放笑道:“自然不如你扮的官兵逼真,官兵不先動手,還要跟犯人搭肩膀。” 花輕語與他並肩而行,道:“你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如此簡單之事,逮著那鄭挺,逼他去出首,說是誣告,不就完了。” 沈放搖頭道:“大宋賄賂金朝官員,四處安插內應,足有整整一本。這事鬧的如此之大,豈能輕了?眼下金國皇帝勢必也知道了,你說誰敢不一查到底?” 花輕語面露愁容,道:“如此說來,那朝先生是救不了了?” 沈放也是無奈,道:“盡力而為吧。” 花輕語道:“你差小元寶幹什麼去了?約的什麼客人,要你個吝嗇鬼請客吃飯?” 沈放拍拍身上,笑道:“說好了是你請客,我哪裡有錢。” 花輕語哈哈一笑,忽然翻臉,道:“好啊,你敢罵我吝嗇鬼!”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又到了得意樓。朱心武此際已經回去夔州,他本就是順道來看看自家生意,如今他生意越做越大,得意樓這點不過是順手而為。 東家雖然不在,餘下的各樓掌櫃卻都知道,這位白髮公子,乃是東家小侄,比親生兒子還親。見沈放來了,得意樓掌櫃親自出來招呼,帶兩人進了一處包廂。 兩人約了晚上在此請人吃飯,但鄭挺一事辦的順利,兩人卻是來的早了。此際不過申初時間,離天黑還早。 兩人要了壺茶,就在樓中閒話。說了幾句,花輕語忽然道:“你知道無影盜贓銀的下落?” 沈放嚇了一跳,道:“你小聲點,怎能在此說。” 花輕語道:“怕什麼!”但還是壓低聲音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訊息靠譜麼?” 沈放哼了一聲,道:“史幫主親口對我說的,自然可靠。” 過了片刻,花輕語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會。” 沈放道:“做什麼?” 花輕語忽然惱道:“要你管,問這麼多!” 沈放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吃壞了肚子!” 花輕語氣的跳腳,氣道:“滾!”轉身出門而去。 好半天功夫,才又回來。膚色更白,櫻唇更豔,更顯的花枝招展,明豔可人。 沈放搖頭道:“我說你去了這麼久,原來又是弄臉去了。” 花輕語道:“呸,呸,呸,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弄臉,那叫補妝知道嗎。” 沈放道:“你們女人也真是,一天不知道花多少時間在臉上。又不是沒洗臉,見不得人。” 花輕語道:“哎呀呀,叫我怎麼說你,你以為洗個臉就可以見人了麼!真是,真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沈放嘆氣道:“好吧,好吧,總是你有理。” 花輕語道:“那是當然,今兒還有客人呢,我可不像你。對了,那一大筆銀子的事怎麼說?” 沈放笑道:“咱們來的太早,不如下盤棋吧,你贏了我就告訴你。” 花輕語冷哼一聲,道:“輸了你就打算不說是麼?” 沈放道:“那你也不能輸的太難看。” 屋內琴棋書畫倒是樣樣不缺,兩人拿過棋盤,各持黑白,真的下起棋來。 片刻就聽花輕語笑道:“我還當你棋藝如何,原來是個臭棋簍子,哈哈哈哈,今日手到擒來。” 沈放道:“你這話說的太早了吧。” 花輕語道:“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高手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難道非要等你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才知道你外強中乾,虛有其表!” 沈放很是無奈,道:“可這是圍棋啊,我才下了一個子!” 花輕語道:“沒差,沒差,反正你就是臭棋!” 兩人嘴上相鬥,落子也是如風。花輕語氣勢逼人,每次落子都砸的棋盤亂響。沈放卻是輕手輕腳,慢慢拈子放落,“咔嗒”一聲脆響。 兩人下的飛快,幾是不假思索。眼看棋過中盤,花輕語果然佔優,心中得意,不斷揶揄沈放。說他果然臭棋,大臭特臭,簡直臭不可聞。 沈放顯是形勢緊張,不言不語,又頑抗盞茶功夫,終於投子認負。 花輕語大是得意,道:“如何,早說你不行,你還不信。怎麼樣,要不要再來一盤,我讓你三子。” 沈放呵呵一笑,道:“算了,叫人家也等的久了。”提高聲音道:“柯先生,你跟了咱們一路,還不過來見見麼?” 過了片刻,就聽身後門響,一人推門而入。原來這屋中後面還有一門,與旁邊一屋相通。 得意樓的客人非富即貴,往往宴請,客人都是不少。因此這邊的房間大多都可拆去中間格柵,彼此打通。那格柵多半輕便,隔音也是不佳。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