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禮又愣愣看他片刻,見他也不像說謊,連連搖頭,道:“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怎麼長的,算了,不說這個。” 蕭平安點點頭,道:“原來璩姑娘沒事了,那後來呢?” 韓謙禮笑道:“你一口一個璩姑娘,莫不是看上了人家?” 蕭平安面紅耳赤,連連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心中不知何故,突然想起葉素心來,心念一動,臉上更紅。 韓謙禮見他模樣,也是好笑,不欲為難他,道:“那婁世南見走了那姓璩的丫頭,知道大事不好,回來竟二話不說,搶了璩府的錢物,又捲了教中香堂裡的不少財物,都換做珠寶,跟陰長生一起跑了。那姓璩的丫頭跑去青城,沒多久就帶了一大幫人來,青城派掌門親自領軍,還帶了十餘位長老,來了就把這邊香堂血洗一遍。 “那婁世南溜的太快,這事兒鬧的又是太大,沒辦法,這邊成都府和潼川府路兩路的總堂主蔡夜闌只能親自出面,本想談和。青城甄意融卻是咄咄逼人,蔡堂主也是火爆脾氣,雙方眼見就要一場血戰。突然峨眉派不知怎聽到風聲,峨眉派掌門慧然師太竟然帶著門下七八名長老,百餘名弟子前來,竟是要出手相助青城派!這事古怪的很,這兩派不是一直彼此仇恨的麼。” 蕭平安道:“不是啊,如今青城和峨眉關係很好啊。”當下將自己所知,簡單說了一遍。 韓謙禮越聽越奇,皺起眉頭,遲遲不語。 蕭平安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話,忍不住道:“韓大叔?” 韓謙禮猛地回過神來,道:“哦,剛才說到峨眉派來了。此事誰也想不到,蔡堂主雖然神勇,也不願跟青城、峨眉兩派一齊開戰。只得忍氣吞聲,就此事賠了璩家兩百萬兩銀子。那璩毓秀要殺人償命,但婁世南已經叛教而逃,甄意融也知道逼不出人來。我教又掛出追殺婁世南和陰長生的銀榜,此事才算了了。” 蕭平安道:“這麼說璩姑娘沒事了,那就好。”知道璩毓秀無事,也算了了他一樁心事。 韓謙禮又沉默片刻,方道:“我先前覺得這事也沒什麼,怎麼聽你說了這些,突然覺得有些古怪,這裡面好多事情都解釋不通。我是這潼川府路的副堂主,那婁世南也算是我手下,我雖不愛管這些事情,但大事要人總得知道一些。這婁世南武功一般,腦子卻非同小可。壓制璩士隱家,藉此打擊青城派,本是教中給的意思。但並未叫他真的惹惱青城派,只是讓他儘量多做試探。他是聰明人,怎會突然真殺了璩士隱,叫此事不可挽回? “青城派和峨眉派盡釋前嫌,這些的大事總會傳出來,就算我不知道,蔡堂主難道也一點風聲不知麼?況且就算峨眉派和青城派聯手,教中也不是沒有實力應對,長江三十六水寨那樣的角色,不也說滅就滅了麼。這次輕易讓步,日後我教在川中名聲勢必受損,去年以來,我教不斷張揚個性,又怎會在川中忍氣吞聲?” 蕭平安道:“那也沒什麼啊,青城派甄掌門厲害的很,峨眉派還有位默心師太呢,武功更是了不起,玄天宗不敢開戰也不奇怪。” 韓謙禮嘴角微微一揚,帶著譏笑,道:“算了,此事先不與你說,我教實力之強,怕你做夢也猜不到。”長嘆一聲,道:“你我都不過是旁人的棋子,這裡面很多事情,大有機巧。”頓了一頓,對蕭平安正色道:“以後這件事,你千萬莫對外人說,除非是至親至信之人。” 蕭平安點點頭,也不知這事到底哪裡古怪,但他不是話多之人,這些事情本也不會到處亂講,道:“對了,韓大叔,你剛剛是不是打算逃跑。” 韓謙禮嚇了一跳,道:“你說什麼?” 蕭平安道:“我師傅說的,說人要是被敵人包圍,面上裝作若無其事,腳下暗暗使勁,必是打算逃跑。我瞧韓大叔你先前站的地方,腳印這麼深,猜你大概是想跑。”說著蕭平安伸手比劃一下。 韓謙禮乾咳兩聲,還好他面色黝黑,臉紅也瞧不出來,道:“哪裡哪裡,我有一門鐵腿絕學,正想使了出來,誰知你一拳制勝,把那兩個也嚇跑了。”他先前打死也不信蕭平安能打贏趙無極,又不知蕭平安是誰,更不是正人君子,怎會沒有想跑的意思。 蕭平安道:“我也覺得我打不過那老頭,本想喊你一起逃走,原來韓大叔還有鐵腿功夫。嗯,你要打跑那兩個,咱們兩個打那老頭,也不怕他。” 韓謙禮心中翻江倒海,心道,趙無極被你這一拳打的,眼下能不能活還不知道。嗯,他若是能聽到你這番話,那是必死無疑。 當下韓謙禮帶蕭平安回到嘉定府城中,整日與他吃喝玩樂。 蕭平安他鄉遇故知,也是高興,既然得知璩毓秀無事,也不去尋她。 在玄天宗香堂之中,蕭平安又遇到個幼年認識的人,便是當年酒店的那個保鏢佔山虎候彪。 當時韓謙禮在路上已經猜到定是此人出賣自己訊息,無事後就去找他晦氣,只是也算不得真正的深仇大恨,薄施懲戒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