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大響,兩人雙掌相交,卻是高宗元連退了七八步,站立不穩,一跤坐倒。 洛思琴閃身上前,拉住蕭平安,道:“你這孩子,他內功高過你,幹嘛要去硬拼,快吐納看看,受傷沒有。” 蕭平安搖頭道:“沒事,他就左手厲害,右手還不及我。” 高宗元摔倒在地,更是渾不敢相信,與一個小輩對掌,居然是自己被一掌震倒。想說你們兩個人打我一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自己連對手一個弟子都打不贏,再說廢話,豈不是自找難看。 林子瞻笑道:“看來是當家的輸了,你可服麼?” 高宗元潛運內力,發覺並未受傷,眼珠一轉,已經爬起身來,抱拳道:“小英雄好本事,在下甘拜下風。” 眾人倒不想他如此乾脆,蕭平安這下是佔了便宜,但未必就是真的勝過了對手。方才他拳路雖有剋制,但也是勉強自保,叫對手不易施展,要打贏對手卻是不易。 見他認輸,想是怕了眾人,褚博懷微微一笑,道:“你這山賊倒也敞亮。” 高宗元賠笑道:“諸位人中虎龍,豈是在下這種土雞瓦狗可比的。”望望褚博懷神色,小聲道:“諸位可是我那堂叔請來?我那堂叔陰險狡詐,諸位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 褚博懷奇道:“你堂叔是哪個?” 高宗元道:“便是高家莊的保正高崇義。” 褚博懷、蕭登樓幾人都是微微一怔,全沒想到這山賊與那高家莊的保正竟是親戚。 褚博懷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說來聽聽。” 高宗元應道:“正是,正是,該當如此。請諸位這邊坐下說話。” 領著眾人走到路旁,尋了幾塊山石,請褚博懷和蕭登樓夫婦坐在當中,自己坐在下首相陪。一干手下全都遣散開去,這些嘍囉們沒幾個能打,更是沒上沒下,放在身前平白叫人生氣,回去定要狠狠收拾。 林子瞻笑道:“原來你跟那高家莊還有親戚,你們這叔侄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高宗元道:“是,是,想來諸位不知,被那老賊騙了。” 褚博懷道:“少要廢話,有什麼快說。” 高宗元連連點頭,道:“四十多年前,金人殘暴,我們祖上活不下去,只好起來造反。打了幾年,金朝換了皇帝,突然頒下旨來,說我們這些造反的百姓,只要放下刀槍,回去種田,一應罪名全都免了。我等祖上本都是尋常百姓,人數不多,也沒幾個真想造反,若不是金人不拿我們漢人當人,搶去田地,大肆殺戮,自然也都願過安生日子。 “可這大金皇帝所說當不當真,當時誰也不敢信。還有些祖上覺得造反也挺好,吃香的喝辣的,無人管制,逍遙自在,不願再回去種地。商議之下,最終決定,一部分人回去,看那大金皇帝說話算不算數,另一批人尋了個山頭躲避風頭。不想那金人皇帝倒是說話算數,投降的那些祖上便在此處落腳,都改姓高,就有了高家莊。另外一批人做慣了山賊也不願回去,多次商議之下,覺得這樣也好,一半人做尋常百姓,種田務農,糧食分些給做山賊的。另外一半人就做山賊,打家劫舍,得了錢財也分高家莊一半。如此一來,各取所需,有我等劫財供給,高家莊自然富的流油。高家莊的糧食肉食也不短了山寨,大夥日子過的都好,這幾十年一直如此,倒也相安無事。” 褚博懷搖頭道:“難怪我見那高崇義家中如此有錢,原來有你這麼個強盜侄兒孝敬。” 高宗元略現怒容,道:“誰說不是,那高家莊家家戶戶,哪個不曾得了我們山寨的好處。他們給些米麵雞鴨、整豬整羊,又值得幾個錢!這些年世道太平,咱這山寨又偏僻,做些買賣也不容易,我這山寨人又多,兄弟們進城快活,花費又巨。就跟堂叔商量,不能再照之前對半去分,風險都在兄弟們身上,山寨自然該拿大頭才是。誰知道那老賊嘴上答應的乾脆,私下竟請了官兵前來圍剿!” 褚博懷幾人對視一眼,都是不住搖頭。 高宗元猶自氣道:“奶奶的,官兵來打了兩趟。死了不少兄弟,可那官兵又不趕盡殺絕,圍著山下搖旗吶喊,只是不打上山來。我瞧這意思不對,就請當家的下山和帶隊的長官談談。誰知當家的貪生怕死,又是愛財如命,只是不肯。無奈之下,為了眾弟兄生計,我只得把他殺了。然後我下山求見長官,人家圍著不打,自然是希望咱們識相點,交些供奉,你不破財如何消災?這幾日我正加緊操練,待兄弟們養好傷,再招些兵馬,定要殺上高家莊去,把那老賊碎屍萬段!諸位英雄,我看諸位都是武功高強,只要能幫我出了這口惡氣,在下願意孝敬一百……不,孝敬白銀二百兩!” 褚博懷等人齊齊搖頭,起身就走。 高宗元急忙站起,道:“價錢好商量,三百兩,三百二十兩!三百六十兩!三百八十兩!” 褚博懷帶著眾人朝來路去,蕭登樓也是搖頭道:“想不到原來是狗咬狗,沒一個好人。”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