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地圖實乃我物,那神針又是何人所放,此人分明是有意助我,卻又是何人? 林懷風見他不語,只道他是猜想何人害他,笑道:“沈兄可有懷疑之人?” 沈放道:“想就在我們幾個之中。” 林懷風知他說的是七姑娘所請之人,道:“不錯。” 沈放道:“定不是崔先生。” 林懷風奇道:“為何沈兄第一個就將他除外?” 沈放道:“崔致和崔先生想必早與林老爺相識,這府中總管的位子本就是要給他的,自然不會是歹人。” 林懷風又眯起眼來,道:“沈兄此話何意?” 沈放道:“那日假的林老爺以畫作試探,崔先生是何等人物,他是宮中之人,豈不知名字的避諱,但那日反與那假老爺一唱一和,有意混淆視聽,分明是有意串通。再者,那日兩人裝作初見,令尊何等人物,也經常行走宮中,崔先生常任宮中總管,進出都要照面,豈能不識。想是令尊本就有意請崔先生前來,只是師出無名,索性拿小姐做個幌子。” 林懷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道:“我自詡才智過人,有知人之明,誰知跟沈兄一比,當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此事甚是機密,我幾個哥哥都是不知,我若不是湊巧先前碰見崔先生與家父見面,只怕也要矇在鼓裡。沈兄既知此事,可有對舍妹說過?” 沈放道:“我說他做甚,另妹天真無邪,心無雜念,也無有謀利之念,不知道豈不更好。令尊愛護兒女,崔先生人情世故,自然也不會洩露秘密。” 林懷風道:“溫氏乃是臨安城名人,與各家婦人售賣些胭脂水粉,傳些訊息,自然也不是他。” 沈放道:“那還有兩個,我瞧戰兄性情耿直,想來也是藏不住事的。” 林懷風道:“沈兄不以己之好惡度人,林某好生佩服。不錯,那戰青楓武功不錯,相貌也還可以,只是自視甚高,他家境一般,又不是名門大派弟子,他想些什麼,沈兄大概也能猜到。呵呵,可惜他只是個癩蛤蟆,要我看,非得沈兄這般人才,才配得上我家七妹。” 沈放心道,原來如此,那戰青楓打的是這個算盤,這林懷風顯是看他不起,難怪那日要對他冷嘲熱諷。道:“沈某鄉野草民,怎配得上令妹。” 林懷風道:“我瞧分明是我這妹妹入不了沈兄法眼。” 沈放道:“難怪兩位總要爭吵,我若是七姑娘,此番也要打你出去。” 林懷風笑道:“玩笑,玩笑,由此看來,便是那道衍大師最是可疑。” 沈放道:“道衍大師佛法精湛,倒似個世外高人,林公子先入為主,我等之中,未必就真有歹人。” 林懷風道:“若是沒有這地圖、神針,沈兄如此說,我倒也不能不信,但有此物在,定有人存心不軌,那是跑不了的。” 沈放道:“只怕也未必是道衍大師。” 林懷風道:“這府中進出之人太多,倒也難說。不過是與不是,去看看便知,沈兄可要同去?” 沈放道:“好。” 兩人出了門,林懷風在前,竟是徑直出了聽玉小築。沈放忍不住問道:“道衍大師不是就住在院內麼?” 林懷風道:“那和尚我瞧不出深淺,不敢怠慢,我師傅請他去了,此時應在我院內。”嘴上說話,腳下不停,他有心看沈放功夫,展開身形,如飛馬一般。 沈放跟在身後,落後丈餘,使開“三人行”的步伐,雖追趕不上,卻也未被落下。 林懷風聽他腳步,也不回頭,便知沈放乃是單純借腿腳之力施展輕功。心道,他果然不會內功,但輕功卻也練的踏實,想是平日下了苦功,此人資質上佳,又肯用功,偏生沒個好師傅,當真是可惜了。 兩人一路飛馳,有巡夜的家丁看到,見是六公子,都是遠遠讓開。 沈放被瑩兒帶著走了一遍,知道林懷風的“風青院”乃是在府右邊,最靠近大門之處。果然林懷風穿過中間花園,斜刺裡朝前而去。 突見前面圍了不少武師護院,更聽前方劍鳴之聲。林懷風驚道:“已經打起來了!”身形突地一快,人影一閃,已將沈放甩下。 沈放眼睜睜看他進了前面“風青院”,才知先前此人遠未使出全力,心下駭然,心道,這六公子看似個浪蕩公子,怎練得如此一身好武功,他師傅究竟是誰? 前面武師見他兩人一前一後,都不阻攔,讓到一旁,卻無一人跟上,都離那“風青院”遠遠的。想是得了號令,不許前去插手,連靠近也是不允。 沈放也不管他們,跟著林懷風進了院子,耳畔劍鳴之聲更急,分明是兩大高手正在比劍,雙方內力灌注劍身,故而劍起異聲。 沈放循聲過去,一路都無人阻攔,那劍聲呼嘯,一個嘶嘶作響,一個如猛獸咆哮之聲。 又行幾步,眼前突然一個竹林,只見林中巨竹晃動,兩道劍光上下翻滾,攪在一起。 沈放停下腳步,只見林懷風站在林外一側,離他不遠,一人盤膝而坐,正是道衍大師。 沈放只瞥了一眼,便不在理會,何以道衍大師坐在這裡,他半點也不關心,他全部心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