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瞭解闢寒一陣,解闢寒使了個花樣,僱了輛大車,騙過李承翰,自己卻又跑回JDZ來。回來便探到了沈放下落,此時他已知李承翰兩人與謝少棠、沈放竟是師兄弟,雖不知他們師傅是誰,想必也不好惹,這樑子已經結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將沈放一併斬草除根。 好在李承翰也察覺有異,半路趕回,抓了個玄天宗的屬下逼問,才知道解闢寒來了這裡,雖不知他是來殺沈放,也是急急趕來。只是晚了半日,仍然叫解闢寒逃脫。 沈放聽聞謝全也死在玄天宗手中,當即又昏過去,他斷了一腿,失血數升,身體虛弱之極,又養了十數日才略為恢復。 李承翰知道他此番深受刺激,也不敢離他而去,每日與他閒聊勸解。 又過了半個月,沈放腿骨斷成兩截,寒來谷的傷藥雖是靈驗,沒兩到三個月也難痊癒。他已知《天地無情極》定是被解闢寒拿走,此是要物,必要拿回,將此事也與李承翰說了。苦勸李承翰離開,讓他繼續去追解闢寒,順便準備與魯長庚等人會合。 李承翰無可奈何,只得離開,囑咐他一切小心,約定三月之後,在臨安西湖邊的望湖樓相會。至於為何要去臨安,卻不肯與他明說。 李承翰走後,沈放掙扎下地,去了屋外一趟。金鎖爺孫被李承翰葬在屋後田中,沈放在墓前坐了一夜。 眼看日出,沈放輕聲道:“金鎖,你能聽到麼,我打跑了壞人,這一劍因狂怒而生,我卻想叫它金鎖。這一劍也是因你而生,我舞給你看看可好。” 言畢,沈放站起身來,他一隻腳不能移動,重心全在右腳之上,臉色凝重,緩緩一劍刺出。停了片刻,才又慢慢坐倒,臉上已是大汗淋漓。 沈放道:“好像不怎麼厲害,有些失望是不是?那一劍我此刻使不出來了,但我向你發誓,若再遇到這樣的壞人,我一定還會使出此劍,叫你這樣的孩子再不會流血。金鎖,你泉下有知,你要好好地。哥哥說不定多久就會去看你,到時你定要漂漂亮亮的,笑給我看。” 眼見日升日落,一條人影,兩座孤墳,靜靜的佇立天地之間。 半個月後,日暮時分,一條單薄的身影跨進了臨安城。他正是沈放,他腿還未痊癒,走起路來仍是一瘸一拐。 他走的很慢,卻一步不停。他實是無法在那屋中居住,一走進院子,便想起那孩兒。 臨行前,他又去了墳上,在墳邊種了兩棵樹,一棵是杏樹,一棵也是杏樹。 沈放在城裡不起眼的地方,租了所房子,日日閉門不出,拖著一條傷腿,只是埋頭練劍。 當日他在半清醒半混沌之間,使出了驚天一劍。但待他清醒,那劍卻再難復,他知那一劍完全是機緣巧合,自己這輩子也未必再能複製那一劍。 但有那一次經歷,他對於《天地無情極》的理解卻又多了幾分,他已經悟到,需由情、物入境,由形化意,領悟其本質,窮極奧妙,以情、物化劍,感天地之窮極,顯人間之永珍,可成極致之劍。 但這道理卻顯得過於虛無縹緲,人固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也不乏真情,極情,更有世間萬藝千學,異彩紛呈。但這些情、物如何融入劍招,化為招數,卻是毫無脈絡可循。 這些時日,沈放如走火入魔一般,歸元劍無一刻離手,他的手掌早已磨破,血肉已和劍柄粘合在一起,時而牽動腿上斷骨,更是疼痛鑽心。 他卻仍是不肯放手,每日不斷舞劍。他使出的劍法時而有招數可循,時而彷彿亂舞,招數時而精妙,時而笨拙不堪,但不管如何變化,他都絲毫找不到那一劍的神韻。 沈放幼年進到寒來谷,拜了顧敬亭為師,沒過多久,便知道自己身體所限,無法修習內功。雖覺難過,小小心中,盡是不服氣之念,而他的難過,卻不是不能練內功的失落,而只是單純覺得,別人都可以的事情,我卻不能,如同差人一等,叫他自尊心受損。 他暗自心道,我便不練內功,也能像燕叔叔一樣厲害。日後才能殺了那彭惟簡,為我父親報仇,於是加倍的努力練功。 待他年歲漸長,與幾位師兄練習比試,雖諸位師兄對他皆是愛護,不忍傷他信心。但他是聰明人兒,漸漸已經明白,武學一道,缺了內功,確是天差地別。 他少年心性,豈肯服輸,此後沈放便換了路數,各門功夫都去涉獵,終於與二師兄創出套永珍來。此次出來行走,總以為憑著自己頭腦和永珍之能,也能行俠仗義。 起初還未如何,在無方莊雖然也受傷不輕,卻未叫他灰心喪氣。但兩次敗給解闢寒,金鎖慘死,報仇不得,叫他傷心欲絕。 他真真切切體會到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武功的渴求之心,從未如此強烈。經脈枯竭又如何?不能練內功又如何?我既然能使出一次那驚天一劍,必然還能使出第二劍,第三劍。 懷著這番信念,沈放發狂似的練劍,一日猛過一日。大腿的斷骨他感受不到,手上的刺痛他感受不到,飲食不繼的飢乏他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