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濟搖頭道:“此會邀約的多半都是讀書習文的英才,武林中人寥寥,江湖中自然不見風聞。” 花輕語故作恍然大悟狀,道:“原來不是武林大會,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不去不去。”她知既然道濟大師指點,其中自有奧妙,口口聲聲說不去,無非是想從道濟嘴中再掏出些話來。 沈放卻是心中疑惑,臨安之時,財神魏伯言就希望他棄武從文,難道道濟大師也是這般意思? 道濟道:“這‘乾元令’只邀約三十歲之下,天資卓越的後起之秀。能得一塊牌子,殊是不易。你莫拿話套我,和尚叫你們去,其中自有機緣。” 花輕語笑道:“原來還有好處,前面大師怎麼不說,有什麼好處,快說來聽聽。” 說這話的要是沈放,道濟大師手裡一根雞爪子早飛過去,打在頭上。但看花輕語嬉皮笑臉,巧笑嫣然,一張俏臉白裡透紅,畢竟捨不得打。舉起手來,作勢嚇了一嚇,手中雞爪轉了一圈,又塞回嘴裡。口中含含糊糊道:“鬼丫頭,就知道伸手要好處,想要好處,先去大顯身手再說。” 花輕語不依不饒,道:“事先不說清楚,哪裡又有幹勁。話說回來,這‘乾元令’究竟是何人發起?” 道濟道:“此會不知是何人何方發起,但召集之人,共有兩位,一個便是乾元書院的財神,另一位。”微微一頓,看看兩人,道:“另一位便是當今武林之嶽,乾坤一聖,萬劍歸宗寄幽懷。” 花輕語奇道:“財神?寄幽懷?這兩人都給人家打雜?那主辦的莫非是神仙不成?” 道濟搖頭道:“一驚一乍,什麼叫給人家打雜,人家召集,未必就不是主人。” 花輕語點點頭,道:“要是這兩人,分量倒也是夠了,那又是個什麼章程?這麼多書呆子,總不能比武,難道要比寫文章?”望望沈放,一臉嫌棄,搖頭道:“那我看他也不必去了,你沒見過他寫字,跟狗爬的一樣。” 道濟道:“章程內容,一概不知。” 花輕語搖頭不信,道:“想是怕漏了題目,叫旁人提早做好文章。”眼珠一轉,道:“旁人就算不知,大師你豈會不知。” 道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鬼丫頭,就數你聰明,總想些歪門邪道,我瞧唯一想作弊的就是你。”對沈放正色道:“需知過猶不及,有些事你若知道的太過清楚,反是適得其反。” 沈放點點頭,道:“多謝大師教誨。” 花輕語撇嘴道:“不說就不說,還扯什麼機鋒大道理,小氣,小氣。”隨即搖頭道:“只是練武的跟讀書的混在一起,又有什麼道可論?” 道濟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又怎知沒有用處?” 兩人說的熱烈,沈放卻覺索然無味。花輕語嘴上東拉西扯,腦筋卻是轉的飛快。給沈放看病的醫生還算高明,也說的明白,如今沈放身子虛空,隱患無窮,隨時都可能一病不起。 她又不敢對沈放明言,此際寄幽懷的名字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身子忽然探起,望向道濟,心中驚疑不定,又是緊張,又是激動,問道:“這兩位能去了他身上痼疾麼?” 她卻不知,沈放如今醫術已是不俗,對自己身子的狀況遠比她還要清楚。此際聽花輕語提及,沈放也是精神一振,他想的卻是經絡之症。如今他心中念念不忘,就是經絡復甦,自己可以修習內功 道濟卻是道:“不可說,不可說。” 花輕語瞪大雙眼,想從道濟臉上瞧出些端倪,卻是一無所獲,不明他究竟何意,猶豫道:“大師醫術也是高明,不如你給開個方子?” 道濟搖了搖頭,道:“和尚早給他看過,有本事治早就治了。” 沈放雖在意料之中,仍是覺得一顆心瞬間又沉到谷底。道濟神醫之名,傳遍大江南北,他都不能之事,又有何人能解。 道濟看他又低下頭去,冷冷道:“怎麼,你又打算放棄了麼?”解下腰間葫蘆,“啪”的一聲,擲在桌上,道:“葫中有酒,你要不要再喝一口?” 沈放頹然坐回椅上,也不說話。 道濟道:“你可知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 沈放嘴角忍不住一抖,嘲諷的一笑,如今他挫敗之感已是深入肺腑,即使面對心中欽佩的道濟,仍是未能自制的一笑。 道濟也不生氣,淡淡道:“你眼下的路已經不多,‘乾元會’這裡便是一條,話我已說的清楚,你願不願去,都是在你。” 花輕語忙道:“去,去,柴姐姐就在燕京,咱們找她玩去。”她心中篤定,道濟雖不肯明言,但此去定是與沈放身子有關。 沈放沉默數息,終於低頭道:“好,我去。” 道濟道:“此去必定艱難,你連塊牌子也沒有,面前都是年輕一輩的高手人傑,以你如今的樣子,如何與人家比肩?” 沈放抬起頭,眼中多了一絲亮光,道:“我去。”他既然下定決心,就不再瞻前顧後。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