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登樓微微點頭,已知大概。衡山派和天台劍派素來交好,兩派中人多有來往,自己夫婦兩人更是與正陽許多年的交情。正陽道人性情豪爽,為人俠義,也是夫婦兩人不多的朋友。看天台眾人,除了紫陽外人人掛彩,正陽純陽兩人傷的著實不輕,心中也是有氣,道:“原來點蒼派請個人都是要見血的麼?”語氣頗為不善,他為人傲氣,喜怒形諸顏色。 一旁那被驢踢過的點蒼弟子此時站在一旁,他被紫陽道人羞辱,更是受傷不輕,對天台眾人心中怨恨,巴不得將眼前眾人殺的乾乾淨淨。見突然旁生枝節,這一對年輕人看上去弱不禁風,更是言語傲慢,當下道:“兔兒爺,點蒼派就是這麼霸道,你怕了麼?” 兔兒爺一語到了明清專指孌童男娼,東漢王允《論衡·奇怪》中載“兔舐毫而孕,及其生子,從口而出也。”這三字對著男人說,歷來都不是好話,那點蒼弟子見蕭登樓生的俊朗,故意出言相辱。 蕭登樓只看了他一眼,對雲弄子道:“天台點蒼都是名門大派,有事還望能好好商量。”他是勸架的意思,口氣卻是冰冷。 那點蒼弟子本來還存了幾分小心,怕這兩人殺將過來,見蕭登樓竟然毫無反應,只道他是個怕事的主兒,更是無所忌憚,道:“兔兒爺,你口氣倒是不小……” 他還想再說,雲弄子怒道:“住嘴。”他雖不知蕭洛二人底細,但江湖中成名的人物自有幾分能耐,先前這弟子口無遮攔他不及阻攔也就罷了,如今再讓他胡說八道,那是有意架樑子了。 中和子呵呵兩聲,道:“賢伉儷有言,本當從命,只是派中長老被殺非同小可,我等兩人也不好擅自做主。”他也不欲得罪兩人,與衡山派結仇,但憑這兩人叫他們住手那卻萬萬不能,眼前己方大佔上風,這一對夫婦年紀不大,就算名門傳人,功力只怕也只泛泛。 蕭登樓和洛思琴對視一眼,突然齊齊飛身躍起。 點蒼眾人一驚,只道兩人要出手偷襲,各挺兵器。 見兩人卻是掠向一旁。十餘丈外有個石碑,一丈多高,半截埋在地下,也不知是哪朝所遺,碑上文字早已模糊不可辨認。 蕭登樓和洛思琴兩人身在半空,兩個起落,已在石碑之旁。兩人身形同時落下,長劍出鞘,蕭登樓伸掌在洛思琴腳下輕輕一託,洛思琴又再躍起,兩人齊齊出劍,同向石碑上劃去。 只見風雨之中,劍光如閃電驚雷,所過之處石屑橫飛,劍走如龍蛇亂舞,身騰如鳳翔九天。片刻功夫兩人躍回原處,神色不變。那石碑之上赫然多了一行字,寫的卻是“化干戈為玉帛”六字。 那六字一筆一劃如快劍長戟,森然相向,字字入石寸餘。石碑面上如何堅硬,就是工匠用錘鑿也要頗費力氣,長劍本是輕脆易折之物,能用劍在石碑上刻字,那馭劍之術已是爐火純青。 紫陽、正陽、雲弄子幾人更是駭然,用劍在石碑上刻字自己也能做到。但這六字入石一般深淺,六個字筆力書法一般無二,卻是兩人所作,這配合之精妙已不是言語可以描述。 蕭登樓和洛思琴單人武功只怕比紫陽、雲弄子兩人還要弱上一些,但這兩人聯手紫陽和雲弄子兩人就算齊上也斷然不敵。 蕭登樓冷冷看了那多嘴的點蒼弟子一眼,隨即對雲弄子道:“衡山天台同氣連枝,天台有難,衡山不能不管。”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 雲弄子和中和子對視一眼,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這蕭琴雙俠竟如此厲害,眼下局面頓時扭轉,有心出手,知道不是對手,就此離去,卻是心有不甘。 正沒思量處,街道西邊又走來一人,卻是個鄉下老農,穿個破舊的沒袖衫兒,一隻左手齊腕而斷,慢慢走到那石碑之前,搖頭道:“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誰人在這裡亂塗亂畫。”伸出手去,慢慢在那六字上抹過,他手過處,石屑紛紛落下,那六個字一點一點消失,片刻功夫那石碑已是平滑如鏡,六個字就和沒存在過一般。 雲弄子和中和子都是大喜,道:“是卓長老到了。”門下一眾點蒼弟子齊聲見禮。 韓謙禮也是嚇了一跳,知是點蒼無影神劍卓青行到了。 這卓青行是俗家身份,不在點蒼十九峰之列,只是門中長老,但卻是與天台點蒼掌門齊名的人物。 韓謙禮心道,這卓青行成名時也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卻何以變作了這般模樣,這手抹平石碑的功夫當真是匪夷所思。 卓青行慢步走來,蕭登樓幾人不敢怠慢,都是躬身見禮,卓青行道:“虧你們都還是成名的人物,一群人在這裡打打殺殺,叫人看得笑話。” 雲弄子和中和子都是低頭不語。 卓青行對紫陽道:“我與你掌門師兄雲陽道人也是舊識,滄浪子之事或有蹊蹺,他這幾日鬼鬼祟祟,想有什麼詭異事情,這事不去管他,你既然有心歸隱,大理風光秀麗,世外桃源,你可願跟我去看看?”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