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謝全尚未離去,忍不住插口道:“我瞧這劍綠瑩瑩的如此好看,倒跟雲姐姐的那一對翡翠耳環差不多。” 謝少棠道:“聽你這麼一說,這劍倒真像一塊極品的翡翠,不,只怕極品的翡翠也無這般剔透。” 燕長安笑道:“若真是這麼一大塊寶石,那我還愁錢麼。” 謝少棠也笑道:“這劍在燕大俠手裡可以斬妖除魔,卻比做個擺設有用多了。” 幾人又閒聊了一會,參湯到了,喂沈放吃了參湯,各自回房安睡。 次日天明,一行人坐船過了長江,又向西行。行到傍晚,謝少棠道:“離此不遠,有個宋莊,有位大儒宋清,宋老爺子與那寒來谷高人素有來往,我們前去,可以尋張拜帖來,去了也好說話。” 燕長安道:“都依公子。” 到了宋莊,那宋清卻是出門訪友去了,好在家中老婦甚是客氣,想是與謝少棠熟識,留幾人住下,言道宋先生少則二日,多則三五日必歸。 果然第四日傍晚宋清便即歸來,這宋先生對寒來谷的神醫也是分外恭敬,推崇備至。 燕長安看這人相貌堂堂,器宇軒昂,確是與眾不同,心道常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寒來谷的神醫雖不知如何,但看他所交之人,想來也非凡俗,心中更多存了幾分希望。 那宋清當即修書一封,又留幾人住了一晚。次日更是僱了輛大車,送幾人上路,直奔四方山。 未到傍晚,已到四方山腳下,有個名喚羊頭鎮的小鎮,趕大車之人道:“過了此鎮一兩裡,便是四方山了,我卻是不能相送了。”幾人謝過,那大車自回,幾人在鎮上又尋了家客棧住下。 吃完飯天色尚早,幾人在外面喝茶閒話,說了一會,燕長安叫過那店夥問道:“小哥,你可知到寒來谷怎麼走麼?” 那店夥聽他問寒來谷,臉色一變,道:“客官一看就是從外地來的,這寒來谷可不好去的!” 燕長安奇道:“怎麼去不得?那裡鬧鬼麼?”他這一路時常見人說鬼,想這“酆都地界”絕非浪得虛名。 那店夥搖頭道:“誰說寒來谷有鬼,客官莫要聽那些外鄉人胡說。這些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就愛亂嚼舌根。” 謝少棠笑道:“只是人人都愛古怪,所謂不脛而走。。” 那店夥口才本好,最愛與人閒扯,偷眼看店裡人也不多,掌櫃也沒留意自己,回過頭來笑道:“那都是瞎傳的啦,你知道大凡個事,傳傳就變味了,寒來谷麼,風光好的很,哪裡有什麼鬼了。” 沈放笑道:“那你幹什麼又說去不得?” 那店夥搖頭道:“那說來可就話長了。”回頭又看了掌櫃一眼,這次掌櫃正凶巴巴的看著他。他太愛說話,時常偷懶,掌櫃對他甚是嚴加防範,連忙抬手拿抹布在桌上胡亂擦了兩下。 燕長安看在眼裡,招呼那掌櫃過來,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放在桌上,道:“今天我們請這小哥說說故事,耽誤的事這銀子夠了麼?” 那掌櫃滿臉笑容,袖子一遮已經把銀子抓在手裡,他這小店地處偏僻,生意慘淡,有時候幾個月也賺不了五兩銀子,如何不肯。賠笑道:“客官開口,那還有什麼不可以的,不瞞客官,這小子故事說的可好,遠近有名的。”生怕幾人反悔,連忙拿了銀子走人,邊走邊喊:“這上的是什麼茶?有這麼怠慢貴客的麼,還不上好茶來!” 那店夥看見五兩的銀子放在桌上,轉眼就入了掌櫃的魔爪,自己連看也沒能看得兩眼,連連吞了幾口唾沫,不住搖頭。 沈放笑道:“你莫要眼紅,要是你說的清楚明白,聽的我叔叔高興,定然也是重重有賞。”說著燕長安果然又拿出錠五兩的銀子,卻擺在自己面前。 那店夥心花怒放,他生來的嘮話口多,沒事就愛和人閒扯,往往說的人抱頭掩耳而逃。今日竟然有人給錢請他說話,前後更有十兩之巨,頓時精神百倍,感嘆終於遇到了知音。 那店夥道:“這寒來谷麼,確實是沒有鬼的,但在進寒來谷的路上有個陳家莊,這陳家莊乖乖不得了,不但有鬼,而且兇的不得了。這總有三十年了吧,聽說去過陳家莊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回來的。這陳家莊有多嚇人,跟你說說李地主的事你老就知道啦。陳家莊有田百頃,都是上好的肥田,這田都是李大地主家的,陳家莊剛鬧鬼的時候,這李大地主還不信,還是叫管家去收租子,結果那管家去了就沒回來,派出家丁去找,也沒一個回來的。 “最後這李大地主惱了,派人去請了官府,自己帶了十幾個衙役一起去陳家莊尋人,結果第二天,李大地主一個人回來了,可是已經瘋了,只會說有鬼有鬼啊,說了二十幾年才死了。這下一來,誰也不敢去陳家莊啦,如今的他的兒子小李地主當家,一聽人說陳家莊就頭疼,去寒來谷必須經過陳家莊,是以如今寒來谷也沒人去啦。“(宋代除邊遠山區以外的廣大地區都盛行租佃制。)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