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只剩那遠遠坐著的黑衣人,他來的最早,卻半點也不著急,等到眾人都下山而去,才提了包袱過來,雙手遞上,滿臉堆笑道:“燕大俠辛苦了,在下淮南周立。” 燕長安伸手接過,掂了一掂,包袱甚是沉重,約莫也是一百兩黃金,比他要求之數,足多了一倍,燕長安也不問他為何多給,直接問道:“你又想學什麼?” 周立道:“小人使的是鐵骨折扇,想學一門專破鐵尺和鶴嘴鐮的功夫。” 燕長安道:“鐵尺與鶴嘴鐮同使?那是福建‘下九流’的功夫?”一旁謝少棠和沈放正在說話,兩人都對武功沒什麼興趣,此時日頭漸高,謝少棠聽到燕長安說話,不由笑道:“‘下九流’的功夫?那還用學麼?” 沈放笑道:“那是個門派,名字就叫‘下九流’,收的徒弟都是下九流行當裡的苦人家孩子,在福建名氣很響,咱們不管他們,馬上就完啦,你一會有好戲看。”說著朝他擠了擠眼,謝少棠不明所以,聽說快完,卻也高興。 周立道:“不錯,小人聽說燕大俠會一門‘鐵筆破軍’的功夫,小人就想學這個。” 燕長安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鐵筆破軍’是判官筆的功夫,以短打短,以直藏曲,倒是能剋制鐵尺和鶴嘴鐮,只是你本門功夫使的是摺扇,不是很合適吧。” 周立道:“大俠明見,我也練過判官筆。”從腰間取出兩枝判官筆來,雙手遞給燕長安,自己又從身上取出一對。 燕長安點了點頭,拿起判官筆便教他這路“鐵筆破軍”的武功,這套武功共有三十六招,招式甚是繁複。燕長安講的甚是仔細,一個時辰轉瞬即過,燕長安卻沒有停的意思。 那周立暗暗高興,心道:“我比別人多拿了五十兩金子,待遇果然不同。” 直講了兩個時辰還多,這路“鐵筆破軍”才堪堪講完,周立只是凝神記招,短短兩個時辰學一整套武功,那是絕無可能,他用心記憶,心想先死記下來,然後筆錄慢慢研習就是。 燕長安教完,問道:“你記住了多少?” 周立又問了幾處不明之處,燕長安細細講了,周立喜不自勝,連連點頭,燕長安又道:“你既然已經記下來,就在這裡練練吧。” 周立心道兩個時辰早就過了,難得你還肯指點,那自是求之不得,當下持筆練了起來,他在判官筆上確實下過苦功,學來甚快。 燕長安在一旁不住出言指點,直到日近中午,這一套“鐵筆破軍”周立已使的得心應手,知道以後只是火候上的功夫了,習練之下,更覺這套功夫高明之極,正是鐵尺和鶴嘴鐮的剋星。 眼看已是下午,這套功夫自己學了足有三個時辰還多,不知燕長安何以如此厚愛,抱拳道:“多謝燕大俠成全,我還有一百兩金子,不日定當奉上。”心道,你如此教我,定是看在錢的份上。 燕長安笑了笑道:“好,既已練好,你動手吧。” 周立一楞,心道你還願意陪我過幾招,心中更喜,道:“請燕大俠指教。” 燕長安搖頭道:“你我性命相博,說什麼指教不指教?” 周立聞言神色大變,賠笑道:“燕大俠玩笑了,在下哪裡敢和你動手?” 一旁沈放早已躺在了地上,叼著根草棒,一副百無聊賴。謝少棠索性翻開本書,已看了小半日。先前說最後一人,還道馬上就完,誰知道一直等到下午,又不能打斷,確是等的厭了。此時沈放突然跳了起來道:“嘿嘿,碧眼破獍齊東林,你真當我叔叔是傻瓜麼?” 謝少棠聞言一驚,道:“梟鳥食母,破獍食父,均不孝之物也。此人何以以此為號?” 沈放道:“你這公子學問真好,什麼都懂。這人原來叫碧眼金雕,因為他父親覺他心術不正,有意不傳他幾招絕招,竟被他毒殺了,此後江湖上的人就叫他碧眼破獍。” 燕長安道:“你罪大惡極,姦殺擄掠,做的壞事當真不少,我不去找你,你倒找到我門上來了,你想學‘鐵筆破軍’對付誰,難道我真不知道麼?” 那周立一臉無辜,道:“燕大俠,只怕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哪裡是什麼齊東林啊,我叫周立,是福州人,‘下九流’在福建橫行霸道,我看不過,才想學這‘鐵筆破軍’的功夫,委實冤枉啊。” 燕長安冷笑道:“你還想騙我麼,今下福建‘下九流’門下最有名的當是鐵尺銅鐮丘勝丘老爺子,丘老爺子是六扇門的三大高手之一,你就是折在他的手上,被關進大牢。你倒是有點能耐,居然又跑了出來,你如今學會了‘鐵筆破軍’,只要多下功夫,丘老爺子很快就不是你的對手啦,我今天若放你而去,豈不是養虎為患!” 那周立仍是大喊冤枉,道:“那齊東林禽獸不如,我也恨不得能生啖其肉,只是這人我見也不曾見過,燕大俠你確實是誤會了。” 燕長安道:“你這人陰狠毒辣,就算明著不是丘老爺子對手,也定會想些惡毒手段暗地下手,若是叫你害了丘老爺子,那真是沒有天理啦!”這章沒有結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