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琴也是擔憂,陸秉軒之言,正合心意,點頭道:“是,這差距太大,平安就是不比,也無可厚非。” 蕭登樓搖頭道:“晚啦,人家處心積慮,為的就是一鳴驚人,豈肯放過。” 點蒼派中,費雲翼雙足一蹬,飛身而起,空中一點一杆點蒼旗幟,人已如一隻大鳥般飛上臺來,正落在蕭平安身前。呵呵笑道:“蕭師弟,去歲鎮江一見,我便知與你必有一戰。” 蕭平安卻是有些含糊,兩人鎮江客棧匆匆碰面,一直都是秦晉出面說話,客棧裡又是燈光昏暗,蕭平安根本未注意點蒼派幾人。此際聽他說話,似是認得自己,雖知此人叫費雲翼,可自己左看右看,也是想不起來,摸摸腦袋,道:“你認得我?你是哪位?” 兩人一說一問,場下眾人卻覺說不出的好笑。費雲翼豪氣干雲,開口就是宿命一戰,調子起的九層樓這麼高。蕭平安若是面帶三分冷峻,七分高傲,淡淡來一句,不錯,你我命當如此。那妥妥又是一段惺惺相惜,江湖傳奇。可誰也沒有想到,蕭平安直接問了一句,你誰啊? 數息停頓之後,場上一陣爆笑。不少人笑過,卻是對蕭平安佩服的五體投地,都道,這小子當真是慘無人道,不但對旁人狠,給自己也是一條後路不留,對手便是鬥力境中段又怎樣,該消遣還是一樣消遣你。 費雲翼麵皮一緊,尷尬之極。他相貌智慧,本無一樣出眾,能有今天,全憑的一股誓要出人頭地的決心和勤奮卓絕的精神。此際被蕭平安忽如其來的靈魂一問,竟是有些懵了。 蕭平安也覺不妥,人家認得自己,自己卻左右想不起來,自是不該。兩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覺有些尷尬,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過了好半天,終究是費雲翼年紀大上不少,閱歷更多,乾咳一聲,道:“蕭師弟武功不錯啊,劍不出鞘,就連敗兩人。” 蕭平安道:“僥倖,僥倖。” 費雲翼呵呵一笑,道:“蕭師弟想是不愛使劍,那咱們比比拳腳如何?” 蕭平安道:“好啊。” 費雲翼道:“哈哈,那我們就比……”“劍法”二字一下子被噎了回去,他本就是為化解尷尬,隨口一說,自己內功已入中段,蕭平安唯一機會就是憑藉劍器之利,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答應。但如此一來,終歸是顯得蕭平安心虛,自己也算扳回一城,誰知蕭平安竟是一口答應。 他毫無防備,先前準備好的話已經說了出去。此際瞠目結舌,又是楞住。 蕭平安道:“刀劍無情,比武還是拳腳來的好。”將手中長歌劍遞給白世鏡。 白世鏡哪裡肯接,不斷朝蕭平安擠眼。 東側角落,賭局之處,這時眾人也都是震驚莫名,一人咳嗽一聲,道:“朱大哥,這個費雲翼,還能加註麼?” 朱三光暴怒,道:“加你個鬼,場上那是個傻子,花錢賭那傻子,你傻還是我傻,你傻就傻死一邊去,當我也是傻子麼!” 身旁一人挑起大拇指,讚道:“朱三哥,真說的好口彩。” 衡山派陣中,宋源寶也是拿手遮眼,氣道:“這壞蛋,明明已經大佔便宜,還要陰蕭大哥。” 水靈波已經忍不住大聲道:“大木頭,莫要受他挑撥,比劍,比劍,比劍啊!” 費雲翼見蕭平安真將劍塞給了白世鏡,也是吃了一驚,看看蕭平安。忽然明白過來,眼前這小子倒是個明白人,知道怎樣也不是自己對手,索性光棍些,這是擺明了已經認輸了。 見他如此上道,心中也是點頭讚許,道:“好,你放心,我決計不叫你難堪。”這畢竟是衡山派所在,人家既然服軟,這個面子一定要給。 蕭平安抱拳道:“多謝師兄,請。” 費雲翼道:“好。”進前一步,一掌拍出。 蕭平安見他來勢不快,似是要與自己對掌,當下也是一掌拍出。他適才親眼見費雲翼踏足的鬥力境中段,內力自是非同小可,也是不敢大意,運足內力迎敵。 費雲翼見他竟是不躲不閃,正面與自己相碰,更覺對手是有意認輸。心道,此人如此上路,真不必叫他輸得太過難看。手中勁力反是又收了一收,只使了三成力。 兩人掌力一交,費雲翼只覺一股巨力,排山倒海一般壓來。心中驚駭莫名,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奶奶的,老子又上當了。誰說這小子是去年破障,最多打通一條經脈! 他心中驚訝,怒意卻是勃發。他三丹田氣海已成,真氣滿盈,勁由心生,真氣打出,只在一念之間,何懼這鬼蜮伎倆。大喝一聲,三丹田真氣全發,他眼下也是動了真怒,便是一掌打死這陰狠小子,也是他咎由自取。 兩人掌力相交,不聞巨響,反是“滋滋”一陣怪聲,如同水把投在水中被熄滅一般。 隨即費雲翼噔噔蹬蹬,連退數步。蕭平安卻還是穩穩立在原地。 費雲翼大步後退,幾乎已經退到擂臺邊緣,一張臉通紅,如同醉酒一般,終於止住身形,身子卻是不住顫抖,又撐了數息,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隨即便是一口血噴出,瞬間面如金紙。本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