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書點頭道:“我看也是如此,而且是故意如此。” 全瑾瑜面色更是難看,道:“你是說?” 雲錦書朝他一攤雙手,道:“想來全兄也有此感。” 沐雲煙皺眉道:“你倆打什麼啞謎?” 雲錦書嘆氣道:“你瞧不出來麼,今日邀請我們赴宴,為何又請了那盛雲英。人家對咱們來歷瞭如指掌,會不知道咱們所圖什麼?他們算準盛雲英必會提此事,順水推舟,叫咱們去園子裡看了,咱們自然找不到絳仙草,也就死了這條心。”搖頭道:“這還得謝謝璩姑娘,若不是璩姑娘,人家大約應付也懶得應付我等。” 全瑾瑜道:“找是肯定找不到,但也隱約指向一事。”不待眾人追問,便道:“就是這百花谷,真的有絳仙草。” 雲錦書道:“不錯,所謂欲蓋彌彰,我也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 全瑾瑜道:“那盛雲英定也是這般想,是以徘徊不去。” 沐雲煙道:“你們腦子真是複雜,不管如何,明日去看了再說。”突然斜了全瑾瑜一眼,道:“書呆子,原來你彈了一手好琴,還差點中了狀元!一路你裝瘋賣傻,跟本姑娘胡說八道,如今這筆賬該算算了吧。” 明月之下,百花谷中,突然淒厲一聲哀嚎,慘絕人寰。不知多少人家燈光突然亮起,兒童哭聲一片。 次日果然有人一早便來相邀,紫裙飄飄,花枝招展,正是花沐容。 百花谷九位長老,她位居其末,年紀也是最輕。她形容嬌媚,看似性格開朗,與人相處實是八面玲瓏,不消幾句話,便與幾人處的熟了。 花沐容帶著幾人一路離了大島,搭乘一艘小船,駛向一處小島。入島之處,一塊巨石,上書“瓊林苑”三字。 說是小島,其實巨大,島上戒備森嚴,男男女女,持刀拿槍,往來巡視,與百花谷其餘各處大是不同。 花沐容道:“我百花谷地處荒僻,島上地域有限,難事農桑。谷中百姓多以藥材為業,一些珍本多在此島上育種,培植催苗,在移至別處。” 此島四面圍合,中間一片谷地,因形就勢,到處開闢有藥園,隨處看見暖棚,田地棚中,時有勞作身影。 冬天的溫室栽培由來已久,《漢書》載:“太官園種冬生蔥韭菜茹,覆以屋廡。”這太官園便是皇家的冬季大棚。 《漢書·召信臣傳》中說,召信臣上書,反對溫室蔬菜,說“晝夜燃蘊火,待溫氣乃生。皆不時之物,有傷於人,不宜以奉供養。”勸皇家不要太奢侈。但歷朝歷代,這冬季的蔬菜從未停過。 當然這些溫室的產量有限,花費也大,絕大多數人都是吃不起的。 此際谷中雖也不乏綠意,但一入溫室,眾人還是大吃一驚。這些溫室大的足有二三十丈長短,其中綠意盎然,滿目蔥翠,密密麻麻種的都是藥草。 溫室中有多道土牆,散發著熱氣。花沐容道:“這些都是中空,中間燒的草灰,叫這棚中冬天也不寒冷。花草都要避開這火牆,根系太粗大的更要遠離。這燒火的功夫可是不簡單,乃是我谷中數百年鑽研而來,做這火牆燒火的師傅,拿到外面去,一千兩銀子一年也有的是人搶。” 蕭平安道:“棚中乾燥,還得多噴些水。” 沐雲煙道:“廢話,進來我都熱了,能不喝水麼。” 花沐容卻是咦的一聲,道:“看不出來,小兄弟也懂溫育之術?” 沐雲煙道:“他呀,除了能吃,什麼都不會。” 花沐容笑道:“那可不然,小兄弟說的是個‘噴’字,卻是一語中的。” 蕭平安道:“我們衡山派也有這個,我也愛去玩。這燒草木讓屋中不冷,有兩處麻煩,一處是不能有煙,這地方一大,煙道做起來就甚是麻煩。還有一樣,就是屋裡太乾,種的草若是隻在根上澆水,照樣要枯黃,須得噴在葉片之上。” 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我衡山派的溫室小的很,就一個師叔祖有興趣伺弄,他還發現,燒熱水,注入銅管,加熱更好。只是花費太大,須得不停燒水。” 花沐容點點頭,她身旁一個正在棚中勞作的老者卻是突然搭腔道:“這位小友說的不錯,這銅管熱水之法,比土牆堆火要好,只是不易控制,花費也大,銅管極易堵死,我等也在琢磨。小友若有興趣,不妨多來這邊玩玩。” 花沐容笑道:“花四爹,你肯讓人來你這寶貝園子走走已是難得,怎麼今天改了脾氣,竟邀起客來了。”她雖是玩笑,但神情舉止,對這老者甚是客氣。 那花四爹道:“要什麼為什麼,我瞧這小子順眼不行麼,今日也無事,老頭子索性陪你們一起逛逛。”一拍蕭平安肩膀,道:“小子,你看老夫這園子裡東西長的如何?” 蕭平安道:“這片珠子參長的極好,那邊幾塊地裡,落地珍珠、地星宿、羽葉三七、翅莖絞股藍、金銀花、峨參、翠雀花也是長的極好。角上那邊天麻、杜仲、艾納香、半夏、吳茱萸、何首烏、龍膽草、天冬、黃精算是尋常,其實這個時節不放在暖棚也不要緊。不過剛進來的地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