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息時間,兩人同時停手,將兩碗併到一處。就見兩碗之中,米、粟已然交融,白黃相間。 蕭平安看的分明,兩人碗中看似都分的均勻,但時登超碗中,帶著隱隱紋線,似都是一圈米,一圈粟,整整齊齊。歐陽左安碗中卻有些米、粟雜在一起。 時登超微微一笑,道:“請。”目視歐陽左安,手中碗慢慢傾斜,碗中米、粟如瀑布般流下,都落入面前水圈之中,越積越高,底寬上窄,如同寶塔之形。一碗米、粟倒下,堆起兩寸餘高,更沒有一粒米、粟沾到圈子。 歐陽左安一般將碗中米、粟注下。 時登超拿出一根短香,道:“這炷香不多不少,能燒半刻鐘。咱們便以這炷香為限,誰取出的粟多,便是贏家。若有米、粟碰到水圈,或是錯拿出米來,一般算輸。” 歐陽左安只點了點頭。 楊燻炫伸手拿過香來,就燭火點燃,插到香座之上。 香一落下,時登超出手如電,一縮一回,空碗之中已經多了三四顆粟米。 蕭平安微微一怔,此人出手之快,自己眼光都未跟上。 再看歐陽左安,一般也是快如閃電,但碗中放落,只有兩顆粟米。 兩人半身都是紋絲不動,兩隻手只見殘影。 片刻之間,時登超碗底已經鋪滿粟米,歐陽左安碗中卻還露著底色。 蕭平安心中驚異,自米中取粟,還要不帶米粒,他自問眼明手快,也難保萬無一失,更不可能如兩人這般快捷。凝神細看,終於看出稍許門道。兩人並不是伸手指去捏取,都是翻轉手掌,以指甲為勺,一刺一挖一挑。越看越覺高明,兩人出指如同劍法,非但變化不少,其速更是駭人。 再看一陣,又看出差距,兩人出手,都是數指同用。但歐陽左安同時叉起粟米,最多隻有三根手指,時登超卻是五指俱到。兩人指甲也是時登超的更長一些。 心道這陣九成九是輸定,看了楊燻炫一眼。楊燻炫面帶微笑,卻似半點不以為意。見蕭平安看來,楊燻炫笑道:“歐陽兄多久不碰這門道,自是有些生疏。” 蕭平安點點頭,心道,既然願賭,人家可不管你練是不練。 眼見香已燃一半。 歐陽左安忽然住手,雙手平平按在桌上。 時登超見他停手,卻是半點不為所動,手上快慢也是毫無變化。 蕭平安心道,這是認輸了麼?隨即就覺不對。 時登超出手,小指一挑,竟是帶了半粒白米出來。眼睛看的清楚,手微微一抖,將那半粒米抖落。 就見兩人面前米、粟之塔,頂端米、粟正緩緩滾落。 蕭平安已知就裡,歐陽左安催動內力,正在震動米、粟堆。 時登超也是瞬間瞭然,歐陽左安自知不敵,要用內功震動,逼自己犯錯。悶悶冷笑一聲,雙手一攏,將米、粟堆往中心推了一推,離水圈空開更遠。要自己帶出米來,那是想也別想,但此人武功高強,把自己米、粟堆震到沾染水圈,卻是不能不防。 他倒不懼歐陽左安出手打翻米、粟之堆,兩人既是較量,使出眼下手段,已是極限,再有逾越,自己就是不戰而勝。 蕭平安心道,不想這人內功如此深厚。不過這內力運用,似乎差了少許,若是我發功,想全集中在對面圈裡,勉強也能做到。忽地左耳一動,院外有人走到門外,輕手輕腳,已經停在門外窗下。 回頭一看,楊燻炫顯也聽到,只笑了一笑,道:“看來歐陽兄是要贏了。” 蕭平安微微一怔,再朝桌上看去,卻見歐陽左安面前米、粟堆震動越來越大。如同下有噴泉,黃色粟米正不斷湧上。心中大奇,還以為自己看錯。再看下去,卻是的的確確,米粒在向下滑落,粟米留在頂部,越聚越多,看著如同一股黃泉湧出。 楊燻炫哈哈笑道:“這米重粟輕,歐陽兄拿了個篩子出來,豈不是贏定了。” 眼下香已不足四分之一,歐陽左安仍是面無表情,雙手緊貼桌上,額頭卻已見白氣升起。 時登超忍不住瞥了一眼,這才明白所以,再看看自己碗中,比歐陽左安足足要多了兩倍粟米。沉心靜氣,就便對手有取巧手段,畢竟還是自己領先。楊燻炫一旁說話,乃是有意擾亂自己心智,自己這一眼就不該看。 眼見香要燃盡,歐陽左安這才出手,將頂端粟米鏟入碗中。 待到一根香燃盡,兩人同時住手。看看碗中,似是一般多少,根本看不出差距。 時登超卻是面色難看,拱一拱手,道:“是歐陽兄贏了,在下佩服,佩服。” 楊燻炫道:“那倒是好,那東西可以拿出來了。” 時登超冷哼一聲,道:“三位放心,時某人願賭服輸。”轉身入內,不多時迴轉,手中拿著一個木盒。 楊燻炫接過來,開啟看,裡面卻是一顆紅豔豔的寶珠,足有龍眼大小,木盒一開,便有紅光溢位,乃是價值連城的一顆寶珠。 楊燻炫卻是眉頭一皺,道:“就是此物?”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