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萬里道:“少林底蘊深厚,高手如雲。江湖有言,若是少林認真,可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武林同道。” 邱步雲道:“誇大之辭罷了。江湖之大,能人若過江之鯽。莫說這些傳承已久的門派世家,各有手段。便是無門無派的江湖奇人,也是不知幾何。誰敢如此海口。” 丁伯輿笑道:“這給臉面上貼金的事,和尚是做慣了的。” 姜子君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自古問學之道,廣博與精深,缺一不可。少林臥虎藏龍,真正一心向武的高手,確是不知幾何。佛門與世無爭,早不願與人較量,更不戀虛名。這些江湖上的謠言,人家都不搭理,咱們更不該拿過來說。” 邱步雲與丁伯輿都是低頭稱是,封萬里也不以為杵,呵呵一笑,淡淡道:“少林也是樹大招風,顧忌太多。雖長執武林牛耳,卻事事高高掛起,不聞不問,也是漸漸徒有虛名。” 封於修道:“不錯,天下紛爭,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江湖也是危局,還需有人登高一呼,為大夥拿個主張。姜掌門拳拳之心,可惜總有冥頑不靈之輩。” 姜子君輕嘆一聲,道:“既分南北,又是兩國。難免各有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封萬里道:“漢人正統之論,並不足取。要知兩國並立,已是數輩人。各為其主,無可厚非。只是武林中人,還是恪守本分。真的憂心家國,何不投筆從戎。” 封於修笑道:“大師是純粹之人,一心向道。只是這廟堂江湖,千絲萬縷,你不找事,事也會來找你。一日身在江湖,就是江湖中人。想獨善其身,又談何容易。” 倪承淵道:“川中不算連雲盛家,中南三強鼎立,下有貴州百花谷。如今峨眉和青城摒棄前嫌,唐門又是一貫的獨善其身,百花谷世外桃源,倒成少有的安寧之地……” 邱步雲乾咳一聲,接過話來,道:“明眼人都是知道,眼下局勢,大宋必敗,金人雖勝,也無力吞併大宋,仍是分河而治。只是有些人總不肯接受,試圖掀起波瀾,多生事端。” 封於修笑道:“君不聞困獸猶鬥,狗急跳牆,不見棺材不掉淚。” 倪虹裳道:“江湖人的手段,到底傷的仍是江湖人。” 丁伯輿拍手道:“倪堂主此言,當浮一白。旁的不說,四大世家,唇齒相依,通家之親。但眼下柳家心在金,盛家和歐陽家偏向大宋,南宮家獨居海島,樂得逍遙。不管此番如何,終究種下睚眥,日後這四家也難復前誼。” 姜子君道:“四大世家,兒孫滿堂,世代祖居一地,根深蒂固。一朝天子一朝臣,也只能如此。” 倪虹裳道:“掌門總是一語中的,這四家近三十年,光中的進士就有二十三人。我瞧哪天,人家不跟咱們江湖中人玩了,也說不準。” 封於修道:“前面大師說的對,咱們武林同道,要麼習武,要麼賺些家用,混口飯吃。除卻丐幫、鐵掌幫,還有鐵血門,大旗門幾家瘋子,誰個真正敢與朝廷作對。” 倪虹裳笑道:“那倒也不然,越是亂世,豈不也越是有利可圖。眼下這奇貨可居或者待價而沽的,可也不是貴……一家兩家。”後一句說了半截,掩口一笑,換了說辭。 邱步雲眉頭微皺,正待開口,封於修搶先說道:“崑崙少林,丐幫鐵掌,玄天宗,四嶽四家,蜀中三雄,你們這些有根有底,家大業大的都不敢造次。我等這些小魚小蝦,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姜子君笑道:“封幫主的人多我崑崙十倍,勢力也是滲透南北,組織嚴密,治業有方,幫中好手也是不少。你乃過江之龍,怎說小魚小蝦。” 封於修哈哈大笑,道:“哪裡哪裡,掌門給我臉上貼金,老封可是擔當不住。” 姜子君正色道:“江湖之大,無奇不有。能於江湖立足,哪個都有不俗之能。福建下九流,門下三教九流,五花八門,盡是奇人異士,詭異百出。真正做起文章來,咱們只有瞪眼看的份。太平門的養澤坤九旬高齡,深謀遠慮,更是個人物。聽說眼下已有不少門派,結成同盟,唯他馬首是瞻。長江三十六水寨、鐵劍門、崆峒派、海鯨幫,也都有看家的本事。” 倪虹裳笑道:“不想掌門對中原各派也是瞭如指掌,如數家珍。養老爺子也成盟主了麼,這跟嵩山之會說的,可不一樣。對了,咱們大會上要止刀兵,結果眼下這船上就多了兩個死人,一個還是一門之主。” 邱步雲乾咳一聲,道:“說來道去,真正愛惹事的,卻是江湖上一干散人。鬼谷子一脈,墨家,如今又冒出一個燕長安。這些人都是無所顧忌,唯恐天下不亂。” 一聽燕長安三字,蕭平安眉間就是一跳,右手在案下攥拳。兩根斷指又開始發熱發癢,似是正在生長。 丁伯輿道:“燕長安這廝,也是個異類。想法當真與常人不同。” 倪承淵道:“倒是那魔教教主哥舒天,見過面後,感覺並非不可理喻之人。”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