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安道:“那這鬼谷子一派究竟想要個什麼樣的國家?” 孫弘毅道:“鬼谷子乃是縱橫家、兵家、陰陽家、法家的集大成者,也有道家的想法。王詡被稱‘謀聖’,以天下為棋盤,弟子出將入相,左右列國存亡。能與老子、孔子並列。他的想法麼,大概也與老莊相似,小國寡民,與世無爭。” 蕭平安連連搖頭,道:“先搞的天下大亂,然後再與世無爭,這什麼狗屁主意。” 忽聽一人笑道:“不想毒龍尊者知古通今,還是個博學之人。” 另一人陰森森道:“這老鬼當初可是中過進士當過官的。” 蕭平安和孫弘毅都是吃了一驚,兩人邊走邊說話,路邊都是來往的民夫,竟未留意有人跟在身後。 轉過身來,只見身後一人寬袍大袖,面色嚴峻,竟是崑崙三聖之一的半步天下廖顯揚。而在他身旁,還有兩人。一人鶉衣百結,面帶冷笑,正是三缺神丐臥南陽。他終年不改乞丐本色,本就不修邊幅。此際形容卻更是古怪,半邊頭髮跟鬍子似被火燎去,一邊頭髮蓬亂,一邊煙熏火燎的極短,甚是滑稽可笑。另一人仙風道骨,乃是雲臺劍派四老之一的天陽道人。 蕭平安一見三缺,便知大事不妙。再看天陽,雖是面帶微笑,但顯然也是來者不善。沉聲道:“咱們分頭跑,你莫要管我。” 孫弘毅的聲音卻在十餘丈外響起,道:“好小子,夠義氣。你放心,我會尋你大哥給你報仇的。” 蕭平安心中痛罵,好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次次腳底抹油,真的一點義氣沒有啊!面帶苦笑,朝三人拱手道:“三位前輩,總不至跟我這個小輩為難。” 臥南陽嗤了一聲,道:“若不是姓沈的小子搗亂,碭山縣城裡就結果了你。” 蕭平安一驚,道:“沈……,他怎麼樣了?”心中猶豫,“兄弟”二字終究再喊不出口。心中更是疑惑,沈放一直跟著自己麼,那為何不出來與自己相見? 臥南陽道:“怎麼樣?跟老子做對,自是挫骨揚灰,連個全屍都沒有。” 一旁廖顯揚笑道:“呵呵,三缺你好本事,燕長安的侄兒你也敢殺。” 蕭平安心頭劇震,卻是不肯相信。沈放足智多謀,怎會輕易遭了毒手。但臥南陽心狠手辣,武功又高。沈放獨自遇到,確是凶多吉少。心中紛亂,忽然面露喜色,望向三人身後,道:“燕長安,你來了!” 臥南陽三人都是一驚,情不自禁回頭去看。只見後面不少民夫晃盪,哪裡有燕長安影子。 蕭平安拔腿就往河岸上跑。 三人這才明白上當,竟被這般低劣的手段騙過,自己想想,只覺好笑。但蕭平安此舉,不但無恥,而且沒用。他今天就算插上翅膀,也逃不過三人之手。 廖顯揚卻不願追,道:“就勞煩三缺兄了,莫要殺了,我還有些話想要問問他。” 天陽道人本是想追,聞言也止步,道:“如此也好。” 臥南陽心中罵娘,這兩人也不是東西,個個不肯出力不說,還在自己面前拿大。但這兩人不追,自己卻忍不住不追。他是恨死了蕭平安這個臭小子。 河堤上聚集了數千民夫,無人管束,散落各處。蕭平安仗著有“巽風雷動”絕技,在人堆裡鑽進鑽出,如魚得水。一時臥南陽竟是越追越遠。 廖顯揚跟天陽道人不緊不慢跟在後面看熱鬧,見蕭平安越跑越遠,也是驚訝,廖顯揚道:“這小子輕身功夫當真了得。” 天陽道:“墨非桐傳的他一手功夫,峨眉派的‘大正離天拳’,還有魔教的一訣一賦,這小子會的東西可不少呢。” 廖顯揚道:“峨眉派這路拳法,自己門中一直無人能學,卻給他得了便宜。” 這兩人閒聊,輕鬆隨意,倒似是彼此相識已久,更是對蕭平安了如指掌。 臥南陽追了幾步便是著惱,提氣一聲怒喝。如同平地一聲炸雷,堤壩上民夫立刻散到兩旁。兩人之間頓變一片坦途。 蕭平安聽身後腳步聲漸近,當機立斷,立刻朝堤下河邊跑。 時值冬月,淮河水也退的厲害,河堤距離河邊甚遠。河灘之上,一片空蕩。原本河灘盡是茂密的蘆葦,但如今日子艱難,有點什麼都被百姓割了去,遍地只剩蘆根。這蘆根不但密集,而且尖銳,尋常人就便進入,也要綁上牛皮,還不敢快走。 蕭平安與臥南陽都是腳穿布鞋。兩人一前一後,眼看到了蘆根密集之處。前面蕭平安忽然扯下外衣,就手纏在雙足之上。 就這一耽擱,兩人已只距六七丈。臥南陽鼻子裡冷哼一聲,死到臨頭,這小子居然還怕紮腳。蘆根雖密,如何難得倒自己,還是這小子學藝不精,落足不準。腳下加力,登時又拉近數丈。 蕭平安真氣灌注,又向前疾竄數十丈,稍許又拉開些距離。 臥南陽內功深湛,但蕭平安年輕力壯,腰腿強健,跑起來倒真沒這麼容易追上。 兩人一前一後在河灘之上追逃。堤壩之上,廖顯揚與天陽也緊緊跟隨。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