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安腳下竟是紋絲未動,雙臂一張,左右格擋。 衡山派陣中洛思琴大驚失色,急道:“莫要託大。”邱步雲看在衡山派面子上,未必會下重手。但兩人武功相差如此之大,豈能硬接,一個閃失,便要前途盡毀。 陸秉軒也是忍不住開口,道:“快躲!”他瞧的清楚,邱步雲這一招勁力勃發,最少也是五成功力。 兩人四臂一交,蕭平安身子一晃,竟是接了下來。 邱步雲也是驚訝,蕭平安竟是硬接他一招,毫髮無傷,一步未退。不及多想,“八方夜戰”“秋風落葉”“四面楚歌”連遞三招,雙臂如風,無孔不入。 蕭平安身子微沉,仍是不躲不閃,見招拆招。邱步雲接連二十餘掌,被他一一接下,無一疏漏。 沈放自身後看的清楚,也是咋舌。邱步雲動了真怒,下手如雷霆暴雨,自己就便能看清來路,想招招迎上,針鋒相對,那是萬萬不能。更何況兩人功力懸殊,就算擋住一招,人也要被震飛,如何還能抵擋接下來的招式? 邱步雲出手更快,雙臂雙拳如銅牆鐵壁一般,將蕭平安牢牢罩住。 蕭平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沉著應戰,手、肘、臂如風車一般,守的密不透風。只聽“啪啪啪啪啪啪”聲音,如同爆竹一般。兩人拳影紛飛,將身形都是遮掩。 邱步雲出手越來越猛,自己竟有些收不住力。實在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子武功實在高強,他五成功力,竟然還是拾掇不下。 須知武林高手與人交手,通常也就七八成功力,手上留有餘地,以免招數用老。但若是五成出手,又難免收力過巨,功夫又打折扣。 打發了性,一招狠似一招,竟已是七成功力。他力道陡強,蕭平安壓力大增,立刻招架不住。只覺對手拳腳,山一般壓下。勉強接了幾招,內腑已是震動。 臺下姜子君忽然輕咳一聲。 邱步雲一驚,陡然明白過來。今日乃崑崙派大喜之日,自己門中前輩,與後輩動手,本以勝之不武,再以全力重創這兩個小子。與衡山派結仇不說,更要被天下英雄笑話,勁力跟著一收。 蕭平安感覺壓力陡減,長出口氣,調勻氣血,仍是穩守不攻。 邱步雲收力,出手卻是更快。漫天掌影,盪開飛雪,將蕭平安牢牢裹住。 場上再次鴉雀無聲,人人都是驚訝,一個初入鬥力境中段的小子,怎能跟一個鬥力境接近巔峰的高手,打的有來有去。若說先前沈放叫眾人驚訝,眼下蕭平安卻是要叫眾人驚掉下巴。 他不過初入鬥力境中段,邱步雲卻已逼近鬥力境巔峰。這其實是相差了兩個小境界,簡直如同一個二十歲的壯漢打個七八歲的孩子。 丐幫新任右護法長老閔文傑大奇,道:“這小子什麼功力,怎能跟邱步雲直面相抗!” 左護法貝海潮也道:“崑崙長老,幾近鬥力境巔峰的高手,這力道何等之大,打在臂上,輕易便能打斷骨頭,他怎會毫髮無傷?” 北路巡檢長老昝開道:“邱步雲自是留了力,他豈能真與小輩認真,砸了自己招牌。” 掌棒長老穆清泉道:“那也有古怪,這小子出手,不出自己身前二尺,迎、接、卸、轉、刁、圓、黏、滑,盡是卸力的功夫。” 閔文傑道:“不錯,我也瞧著不對,這小子上身如荷葉,搖擺劇烈,下身卻是穩紮兩儀陰陽步,紋絲不動。” 南路巡檢長老席允祿道:“腳如石,腰如竹,手如絲,此乃一等一的守禦功夫,可卻不是衡山派拳法。” 執法長老何安在道:“不是手如絲,而是剛柔並濟。你們看,他接招時柔,先卸力,雙臂手掌接招,然後退三寸,一寸不多,一寸不少。三寸後,不管力道多少,立刻發力擋回。吃不消的力道想是自雙臂轉入腰腹,借身子扭轉再行卸力,最後轉入地下。” 掌砵長老範思章道:“你說的簡單,這接、化、抗、消、發五字說的容易,做起來何等之難。既要有眼力識破敵拳虛實,又要有本事接的下。接招要虛,能一觸即收;受力之處要巧,旁敲側擊,不能正面相撞;抗擊消力,需真氣配合,一絲一毫也不能偏差。而且那邱步雲也不是傻子,出手豈能沒有變化。” 昝開笑道:“接化發麼?有沒有閃電五連鞭?” 眾人都是發笑,貝海潮道:“旁敲側擊這話說的好。一頭牛直撞過來,數千斤之力,若想要它停下來,從側面發力,最是事半功倍。” 何安在道:“這小子接招,詭異百出。方才那記,他先以第二指節頂對手手腕,藉機打穴,引對手掌力偏轉,立刻以手背上挑。對手十成力道,他接下來的,還不足四成。” 傳功長老程三更道:“不錯,這小子的武功有點邪門。老夫走南闖北,還未見過守禦如此高明的拳法。” 閔文傑道:“傳聞中的‘移花接木’?” 程三更搖頭道:“不是,更為詭異。而且我瞧不只是一路功夫。”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