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便是他龍雁飛的身份揭曉,也無人知道他武功究竟如何。
看向船頭,龍雁飛雖只是略作易容,但手段高明,面上瞧不出半點玄天宗宗主的樣子。此際只是隨隨便便一站,甚至微微有些駝背,卻是透著一股從容淡定。
花輕語心中大定,如此人物,武功定也不俗。盛千帆雖然厲害,不過也就八奇般彷彿。若能鬥敗盛千帆,這船上大局可定。
盛千帆距離龍雁飛已經不足九步,落足忽地一慢,下一步接的更慢,如同腿上吊著千斤重物,一點一點抬起。這足落下,兩人還有七步距離。盛千帆忽然暴射而出。
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人已在龍雁飛身前,一手護胸,一掌拍出。他也是不敢大意,這一招七分在守,只有三分為攻。
龍雁飛出手相格,卻是格了個空。
盛千帆單掌閃電般自龍雁飛雙手間穿過,在他胸前一按,隨即收手,哈哈大笑。
龍雁飛破綻大露,他兀自不敢大意,這一掌“拂花穿柳”仍是留了後招,待到一掌打中,心中再無懷疑。
這位威震天下的玄天宗宗主龍雁飛,真的是武功平庸,連三流都算不上。
盛千帆笑聲響徹海上,心中最後一點疑慮蕩然無存,形勢終於盡在掌握。
笑聲不停,有意顯示自己精湛內力,震的近前船工都是耳朵嗡響,甚至有人站立不穩。
終於笑聲止歇,揚聲道:“龍教主,你事務繁忙,這功夫當真是擱下了啊!”
龍雁飛後退數步,嘴角已經見血,雙目卻是宛如止水,不見半點慌亂。
盛千帆道:“龍教主,好風度。我倒真有些後悔,當初不該與你針鋒相對。你雄姿英略,盛某不及。今日就給你一個痛快!”眼神一瞥,道:“沈放,你也敢來插手!”
卻是張賢亮閃身擋在龍雁飛身前,右手背在身後,想是已經握住兵刃。
盛千帆道:“你與玄天宗是敵非友,莫要站錯了陣腳。”他出言謹慎,卻非是忌憚燕長安。他沈放本非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在這船上也是無足輕重,卻是不肯暴露身份,遮遮掩掩。這小子出了名的詭計多端,他盛千帆又是謹小慎微的性子,反是不敢小看這個年輕人。
張賢亮不語,雙目炯炯有神。
盛千帆雙目微微一緊,這小子一口氣已經提起,顯是做好了一搏的打算,怕洩了這口氣,連話也不肯搭。冷笑一聲,道:“你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我。”一步邁出,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沈放再狡猾,畢竟年輕,除了一手意劍,武功不值一哂。
中宮直入,左手“撥草”,掩護身前,右掌“尋蛇”,徑切向對方脖頸。
面前忽然暴起一道霹靂。
花輕語與柴霏雪齊聲驚呼,道:“杜絕!”
張賢亮竟是杜絕。
刀名相思,招名離恨。
意境刀法!
盛千帆瞳孔驟然一縮,他只道對面真是沈放無疑。沈放手中可懼,唯有意劍,這劍招的功夫他已在腦海裡過了數樣,算無遺策。當迎面罩來,卻是一把刀!
刀如雷霆霹靂,招式卻舒緩絕美,如歌如泣。一泓銀電,直奔盛千帆喉頭。
盛千帆手臂忽然暴漲,閃崩一般砸落,正中杜絕手腕。
杜絕回撤兩步,刀交左手,右手腕骨已斷。
一招之內,勝負已分。
盛千帆毫髮無傷,卻是心跳驟快。好犀利的一招刀法,相較嵩山之上沈放意劍巔峰之作猶有過之。好個隱忍不發的杜絕,他若在年長几歲,內功再深厚那麼一點,這一刀已經卸下自己一條胳膊。
人群之中,一雙眼也是驚疑不定,卻是柳一未濟。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張賢亮竟是杜絕所扮。杜絕行事詭秘,露面的次數都少,名聲卻日漸響亮。船艙庫房之中,他試探出手,張賢亮武功生澀駁雜,全然不是他知曉的沈放路數。只是自己千猜萬想,也想不到杜絕身上。
偷眼一瞄花輕語與柴霏雪兩人,這兩人也是驚訝,難道也不知杜絕底細?
盛千帆也覺詫異,道:“杜絕?你來作甚?”
杜絕道:“仇必報,恩必還。”
盛千帆道:“哦,原來你燕京弒師,是玄天宗與你釐清頭尾。”搖了搖頭,道:“你自尋死路,可怨不得我。”
花輕語、柴霏雪、柯雲麓三人齊上,扇形散開,與杜絕一道,護在龍雁飛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