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3 / 4)

叫,看到了驚惶失措的逃躥,和那些被蹂躪踐踏計程車兵,還看到被無阻隔界拖走計程車兵和馬匹……最後,他們看到一群人掙扎到最後,還是心甘情願地走進了那怪物的魔掌。

庫斯伯特最靠近峽谷壁頂端,下面是阿蘭,再下面是羅蘭,他站在一塊六英寸寬的突出的岩石上,手抓著頭頂上凸出的另一塊岩石。從他們的優越位置能看到底下在濃煙的地獄中苦苦掙扎的人們所看不到的景象:無阻隔界在膨脹,伸出魔爪,像席捲而來的浪潮似的貪婪地向他們爬去。

羅蘭的戰鬥慾望已經平息,他不想看下面發生的事,但是他無法轉過頭去。無阻隔界的鳴音——柔弱與宏闊共生,快樂與憂傷同存,迷失和歸復並在——像美妙粘手的繩子一般把他牽住。他懸在峽谷壁上,精神恍惚,上面兩個夥伴亦是如此。即使升起的濃煙嗆得他們乾咳不止,他們依舊恍惚如夢。

峽谷中的人們在哀嚎中命喪黃泉,消失在重重煙霧中。他們在濃煙中掙扎,若隱若現如同幽靈一般。他們三個人影也隨著煙塵加重漸漸變得模糊,像流水似的向峽谷壁上攀爬。絕望的馬嘶聲從谷底白茫茫的地獄中飄來。風戲謔地卷著白煙,煙霧表面出現了一個個漩渦。無阻隔界的鳴聲依舊,在它上方瀰漫的濃煙被染上了神秘的淡綠色。

最終,約翰·法僧的戰士們沉寂了,哀嚎平息了。

我們把他們殺了,羅蘭暗自想道,一種煩人的驚駭感縈繞在他心頭。接下來:不,不是我們。是我。我殺了他們。

羅蘭不知道自己在那裡停留了多久——可能直到嫋嫋升起的濃煙把他整個兒裹起來,但過了一會兒,庫斯伯特又開始往上爬了,他對著下面喊了幾個字,話音驚訝慌恐。

“羅蘭!月亮!”

羅蘭抬頭,吃驚地發現天空已經暗下來,變成了暗紫色。天空襯出他夥伴們的身影,那幾個身影向東看著,正在升起的月亮在他臉上籠上了一層濃烈的橘紅色。

是的,橘紅色,無阻隔界在他腦子裡迴響著,在他腦子裡狂笑著。當它在你出來看我的晚上升起時,會顯出橘紅色。橘紅如同火焰。橘紅如同篝火。

怎麼可能已經天黑了呢?他在心中問著。但他明白其中的緣由——是的,他很清楚是怎麼回事。時間不知不覺聚合在了一起,就這麼簡單,如同一場地震過後,地層又融合在一起。

黃昏已經降臨。

月亮已經升起。

恐懼像一隻攥緊的拳頭直指羅蘭的心臟,他往回一縮,撞在一塊凸出的巖脊上。他伸手去抓頭頂上那塊尖角岩石,但他這試圖平衡的努力根本不起作用;他幾乎又被整個兒捲入了粉紅風暴。也許巫師的玻璃球只告訴了他遙遠的將來,而把即將降臨的事隱藏了。

如果我知道她的生命真的陷入危險,我會趕去救她,他曾經說過,立刻趕去救她。

玻璃球是否知道這事呢?就算它不會說謊,它會不會誤導呢?它會不會沒有帶他去一塊黑暗的土地,以及黑暗塔那裡,而是讓他看到了其他東西,一些他現在才記起來的東西呢?一個穿牧人工作服的清瘦男人曾說過……他說了些什麼?那人所說的內容與他所認為的大相徑庭,那是他有生以來從未聽到過的話,他說的不是願你長壽,祝你的莊稼豐收,而是……

“死亡,”他對著四周的石頭低聲說。“你迎接死亡,而我的莊稼迎來豐收。殺人樹,這是他說的話,殺人樹。來吧,慶祝豐收。”

橘紅色,槍俠,一個沙啞的老太太的聲音在他腦子裡笑著說。這是庫斯女巫的聲音。篝火的顏色。殺人樹,辭舊迎新,所有古老傳統中只有紅手的稻草人仍然保留著……直到今晚。今晚古老的傳統將會被更新,我們必須經常更新它們。殺人樹,你們這幫該死的孩子,殺人樹:今晚你們要為我親愛的愛莫特付出代價。今晚你們要為自己的所有罪孽付出代價。來吧,慶祝豐收。

“快爬!”他伸手拍著阿蘭的屁股大聲喊道。“快,快爬!看在你父親的分上,快爬!”

“羅蘭,你說什麼——”阿蘭的聲音迷離恍惚,但他總算還是爬了起來,從一塊岩石爬到另一塊岩石,他腳下蹬落的零星小石子,灑在羅蘭仰起的臉上。羅蘭下意識地眯起眼睛,又伸手用力拍打阿蘭的屁股,像趕馬似的把他往上推。

“該死的,快爬!”他厲聲喊道。“現在還不算太晚,我們還有希望!”

他最清楚當前的處境。惡魔月亮已經升起,橘紅的月光發狂似的閃耀在庫斯伯特的臉上,他比他們更清楚處境的可怕。無阻隔界癲狂的嗡鳴聲在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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