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2 / 4)

幾個年輕人離開老K酒吧後,他又等了一個小時的光景,然後騎馬到山頂,看到他們變成了三個小點,在離此四英里的斜坡上慢慢移動。那幾個傢伙幹活去了。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他們比喬納斯一開始想的要聰明些……但也不像他們自認為的那樣聰明。

他騎馬到了離老K酒吧不足四分之一英里的地方——那裡僅有的東西就是僱工房,馬廄,廢墟,它們正沐浴在早秋明媚的陽光下——然後他把馬拴在牧場溪澗附近的棉白楊矮樹叢中。年輕人把洗好的衣服放在那裡晾曬。喬納斯扯下矮樹枝上晾著的褲子和襯衣,丟在一堆,在上面撒了一泡尿,然後拍拍屁股回去牽馬了。

喬納斯從一個鞍囊裡抽出一根狗尾巴,馬立刻歡快地跺起腳來,彷彿為終於擺脫那條狗尾巴而高興。喬納斯也想擺脫狗尾巴。因為那東西的臭味越來越濃烈了。喬納斯從另一個鞍囊中取出一小罐紅色顏料和一把刷子。這些東西是他從布賴恩·胡奇的大兒子那裡弄來的,今天是他照看馬具店。而胡奇先生這個時候毫無疑問已經去西特果了。

喬納斯大搖大擺地走向破房子……因為這兒根本沒有藏身之處,更因為無需躲藏。現在這兒一個人都沒有,幾個男孩都出去了。

一個男孩在門廊上的搖椅裡留了本書,是默塞爾寫的《佈道和冥想》。書在中世界絕對是稀有物,特別是在中心地帶往外的地方。除了在海濱區的幾本藏書,眼前這本是喬納斯到眉脊泗以來看到的第一本書。他翻開書,看到了一行女人的穩健筆跡:送給我最親愛的兒子,愛你的母親。喬納斯撕下這頁,開啟那罐顏料,用無名指和小指的指尖在顏料裡蘸了一下。他把中指壓在“母親”兩字上,用蘸了紅顏料的指甲當筆,在“母親”上加了“婊子”兩個字。他把這張紙按在一個生鏽的釘上,這是個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接著他把書撕爛了,使勁用腳踩著書頁。這是哪個小子的書呢?他希望是迪爾伯恩的,不過這並不重要。

喬納斯走進房間,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些鴿子,它們在籠子裡咕咕叫著。他本以為他們用日光送信呢,沒想到是鴿子!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那樣更乾淨利落!“我馬上就來看你們,”喬納斯說。“耐心點,親愛的;趁現在的時間,趕快盡情地吃,盡情地拉吧。”

他好奇地四下環視了一圈,鴿子柔和的咕咕聲鎮定了他的神經。少年還是貴族?羅伊曾經這樣問過利茨的老頭子。老頭說可能兩者皆是。至少是整潔的少年,喬納斯心想,從他們收拾房間的情況看是這樣的。訓練有加。三張床都整理好了,每個床腳各放了一堆東西,也擺得很整齊。他在每一堆裡都找到了一張母親的畫像——哦,多有孝心的孩子啊——還在某堆中找到了一張父母的合像。他本希望能找到名字之類的資訊,或其他可能的資料(甚至希望找出幾封女孩子寫來的情書),但什麼也沒有。不管他們是什麼來頭,喬納斯發現他們都夠謹慎的。他從相框裡抽出那些畫像,一張張撕得稀巴爛。他把床腳的東西丟到房間的各個角落。他要在有限的時間內竭盡所能,進行破壞。當他在一條正裝褲的口袋裡找到一條亞麻手絹後,他用它擤了一把鼻涕,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絹鋪在一個小夥子禮靴的靴尖上,靴上沾了一大塊綠色的鼻涕。有什麼比辛苦幹了一整天活回到家,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貼身物品上殘留著一個陌生人的鼻涕更令人惱火和煩亂的呢?

鴿子開始躁動不安了;它們沒法像松鴉或禿鼻烏鴉那樣呱呱亂叫,但當他開啟籠子時,它們都拼命扇動翅膀想要飛出來。當然,這樣做毫無益處。

他把它們一個個逮住,擰斷了它們的脖子。把這一切做完之後,喬納斯在每個男孩的麥稈枕頭底下塞了一隻嚥氣的鴿子。

在其中一個枕頭下他得到了一個意外的發現:一些小紙條和一支儲水筆,毋庸置疑,是寫便條用的。他拗斷水筆,將它甩到一邊。把紙條塞進自己的口袋。紙總是派得上用場的。

除掉了鴿子,其他聲音在他耳朵裡就顯得更清晰了。他仰著頭,在木地板上慢吞吞地踱來踱去,豎著耳朵仔細聽。

4

阿蘭騎馬疾馳而來,羅蘭沒在意他緊張蒼白的臉色和焦急驚恐的眼神。“我這裡總共三十一,”他說,“都有領地的標誌,王冠和盾牌。你那邊呢?”

“我想我們得回去,”阿蘭焦急地說,“出事了。是感應告訴我的。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強烈而清晰。”

“你那邊的數目是多少?”羅蘭又問了一遍。有時候,就像現在這樣,他覺得阿蘭的感應不但幫不了什麼忙,簡直是讓人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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