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最後,他終於掙扎著站起身,不過,他驚訝地發現山姆竟然睡著了。“山姆,快醒來!”他說:“快點!我們最好繼續走下去!”
山姆掙扎著站起來。“真沒想到!”他說:“我一定是不小心睡著了,佛羅多先生,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覺了,我的眼睛會不聽話的自己閉起來。”
佛羅多領著路儘可能的往北走,一路上繞過許多深溝底端的岩石。不過,他又停了下來。
“山姆,這樣不行的,”他說:“我沒辦法了,這件鎖子甲好重,我現在真的撐不起來。如果我真的很累,連秘銀甲都會變得很重。這比秘銀甲重多了,但又有什麼用?我們又不可能一路殺進去。”
“可是我們或許還會需要它,”山姆說:“戰場上有時候會有亂箭,而且,那個咕魯還沒死。我可不想要讓你毫無遮掩地面對黑暗中的突襲。”
“山姆老弟,你看看我──”佛羅多說:“我很累了,我覺得一點希望也沒有。不過,只要我還走得動,我就會想辦法往山的方向走。魔戒就已經夠折磨人了,這額外的重量更是讓我喘不過氣來,我一定得脫掉它。千萬不要以為我不知感恩,我知道你為了找到這件盔甲,一定在那些屍體裡面翻了很久。”
“佛羅多先生,不要再說了!就算我用背的,也要把你背過去。你就脫掉吧!”
佛羅多將斗篷解開,將盔甲丟到一邊去,他打了個寒顫。“我真正需要的是保暖的衣物,”他說,“如果不是我感冒了,就是天氣變冷了。”
“佛羅多先生,你可以穿我的斗篷,”山姆說。他卸下揹包,拿出精靈斗篷。“佛羅多先生,這個怎麼樣?”他說:“你可以把半獸人的爛衣服披緊一點,然後再把腰帶綁上去,這個斗篷就可以穿在外面了。這看起來不太像是半獸人,但它可以保暖。我敢打賭,這可能比任何的盔甲都能夠保護你,這是女皇親手做的。”
佛羅多接下斗篷,扣緊領針。“好多了!”他說:“我覺得輕多了,這下子可以繼續走了,可是,這黑暗似乎滲進了我心中。山姆,當我躺在監獄裡的時候,我試著回想烈酒橋和小河流經夏爾磨坊的樣子,可是我現在都想不起來了。”
“佛羅多先生,別鬧了,這下子換你開始說水了!”山姆說:“如果女皇可以看見、聽見我們,我會跟她說:‘女皇大人,我們只想要光明和水:只要乾淨的水和普通的光明,就勝過任何的珠寶了!’唉,這裡離羅瑞安好遠哪……”山姆嘆了一口氣,對著高聳的伊菲爾比劃著,現在,那座山脈已經化成黑暗中模糊的陰影。
※※※
他們又再度出發了。當佛羅多再度停下時,他們並沒有走多遠。“頭上有一名黑騎士,”他說:“我可以感覺到,我們最好暫時先別動。”
他們躲在一顆巨石下,一言不發地看著西邊,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交談。然後,佛羅多鬆了一口氣。“他走過了!”他說。兩人站了起來,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在他們左手邊,朝南的方向,原先只是黑影的高山開始有了泛灰的色彩,它們後方正逐漸變亮,遠方的高空正展開一場搏鬥,魔多的黑雲正節節敗退,來自外界的強風,把這些烏雲逐漸吹回它們黑暗的家園。在那緩緩露出的開口中,微弱的光線透入魔多,像是監獄中的一絲陽光。
“佛羅多先生,你看看!”山姆說:“你看看!風向變了,有事情發生了。他不再能夠控制一切了,外面的世界正把他的黑暗一寸寸撕碎。我真希望能夠看見外面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三月十五日的早晨,在安都因河谷中,太陽正從東方升起,南風開始吹拂大地,希優頓在此刻於帕蘭諾平原上犧牲了。
就在佛羅多和山姆的眼前,那光芒延著伊菲爾杜斯的山峰開始擴散,然後,他們看見有一個身影從西方飛來。一開始只是天際的一個小點,然後變成像是天空中的一道汙跡,最後越過他們的頭頂;在它消失之前,它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那是戒靈的聲音。不過,這聲音不再讓他們感到恐懼:那是痛苦、害怕的聲音,是邪黑塔擔心會收到的壞訊息──戒靈之王被消滅了。
“我跟你說過了吧!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山姆大喊著:“‘戰況很順利!’夏格拉說,但哥巴葛沒有那麼強的信心,實際上他也猜對了。看來有希望了,佛羅多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比較有精神了?”
“不,其實沒有很明顯,山姆,”佛羅多嘆了一口氣。“那是在山的另一邊,我們是往東走,不是往西走。我很累了,山姆,魔戒變得好重,它開始持續不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