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也是會否認自己的嗎? 或許吧,不然我就不會來到這裡,更不會在這裡與天道對弈了。 弈者一翻手,掌心出現了一枚黑色的棋子。 虛空中的棋盤上開始不斷顯現出棋子,直到其中的一個黑色棋子破碎,整個棋盤才瞬間靜止。 弈者看著面前的十纓,開口道 “很感謝你的回答,當然,我也有幾句話要告訴你。” “借用人間的定義,如果說天道是一個管理系統,那麼除去禍天外的十一個古神就是這個系統的十一個輸出口,而唯獨禍天是個例外,他更像是這個系統的自毀程式。” “換句話說,禍天生來就是為了禍天的。” “但是自毀程式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啟動的,它必須要在天道出錯的時候才能啟動,正如巫女小姐你所說的那樣,那時的天道還算稱職,所以女媧才會在禍天與盤古對決的前一天晚上取走一部分禍天的神魂。” “之後的故事想必你都知道,不過,雖然禍天是由天道孕育出來的,但天道卻在無時不刻的想要置禍天於死地。” “雲中君時,有女媧庇佑,天道不得奈其如何,可是隨著女媧被封印後,天道也終於降下詛咒,使得自雲中君後的每一世化身都不能再活過十歲。” “女媧是為數不多的看透了禍天作用的古神,所以她算的很遠,布的棋局也很大,她的棋局是在最後透過你的祈福之術保住夏夜辰。” “但是天道也同樣在一開始就佈下了棋局,它的棋局要比女媧的更為闊大,它以天地為棋盤,以萬物為棋子,它利用了女媧的棋局,借用了共工,你,女媧,甚至是禍天的手來除去了夏夜辰。” “你們所經歷的一切,都已被天道算的清清楚楚,它創造了你們所經歷的這個劇本,併成功的引導你們走上了它所預料的結局。” “這一盤,天道大獲全勝。” “只不過,天道沒有注意到的是,它已經因為想要永遠除去禍天這個心腹之患的事而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了。” “既然犯錯了,那就需要有人來糾正,它的棋局結束了,那麼就該我落子了。” 弈者最終將掌心的黑子落下,剎那間,整個虛空棋盤瞬間破碎,一切又回到了那條時間長河中。 “你是欺天之人,唯有你能瞞住天道,讓禍天重回神界,履行他的職責,我這一子落下,將會改寫這一切,你只需要沿著命定的道路行走,便可破局。” 弈者說完後,將一枚黑色棋子交給了十纓,隨後便消失在原地。 “十纓姐姐,你們剛剛去了哪裡?還有,這個弈者到底是誰?” 弈者一走,巫白雪便湊了上來。 “我剛剛親眼目睹了天道之間的棋局,來自過去的天道與如今天道的棋局。” 十纓將黑子收起,回到了小舟上。 “繼續向前走吧,沿著命定的道路。” 塵世之中,吳越緩緩抬起頭 “謀士以身入局,舉棋勝天半子,看來我們人間,還沒有輸。” 懸掛著青燈的小舟一路逆行時間長河而上,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一位長髮及腰的美麗女神此刻正坐在一座山頭上,她身形高大,與禍天不相上下,在她腳邊,奔騰的河流就像是一個小水坑一般。 只見女媧伸手抓起一把河邊潮溼的泥土,隨手一捏便將捏成了人形。 女媧俯下身去,將手中的泥人放到了草地上,只見泥人的雙腿剛接觸到土地便消失不見,轉世投胎去了。 突然,女媧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抬起了頭。 只見半空中,一隻小舟緩緩而來。 “十纓,你來了啊。” 女媧站起身,伸出了一隻手,小舟穩穩的停在了手上。 “女媧娘娘算到了我要來?” “當然。” 女媧將十纓與巫白雪放到了山上。 “既然女媧娘娘算到了我要來,那麼也應該算到了我要來幹什麼了吧。” “當然。” 女媧一揮手便將時空撕裂,將手伸入其中,很快的便摸索出了一個泥人。 只見這個泥人身上的泥巴就像琉璃一般純淨透明,不仔細看還以為女媧捏的是一團空氣。 “我把他捏成這個樣子再加上你的欺天術,應該可以躲開天道的探察了吧。” 十纓看著這個與夏夜辰一樣大小,相貌也一般無二的泥人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女媧娘娘留有後手,不得不說,女媧娘娘捏出的泥人果然是栩栩如生,巧奪天工啊。” “知道我留有後手還哭的那麼兇?” 女媧將泥人放到了十纓的身邊。 十纓尷尬的笑了笑,隨後便轉身對巫白雪說道 “白雪,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巫白雪點了點頭,隨後就從小舟上取下了結魄燈。 …… 隨著夏夜辰的魂魄散去,他的精神世界也再這一刻陷入了靜止,天空中的金色星辰也再此刻黯淡了下來,霄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伸出手輕輕一劃,這精神世界便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霄試探性的伸出了一條腿,再確定了腳下沒有懸空後才試著走了出去。 離開精神世界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泛著璀璨星光的長路,長路通向遠處,彷彿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