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是假的好感的領主女兒,但以後,他再也無能這樣看她。
他奪走了她的第一次。不管她的身份怎樣,她都已是他的女孩。
那麼,他應該怎樣對待她?
事實很簡單,要做出的選擇也很簡單,唯一要確認的,只是自己的心意。
蘭斯一直在問自己,是不是愛夏爾蒂娜。
如果答案是“是”,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她的美麗,高貴,因為她主動靠近自己,因為自己吻了她,奪走了她的貞操?還是,因為雅希蕾娜的純潔與天真留下的空缺,恰巧被她的潑辣與強勢所彌補?
“她是不是愛我呢?”
或許她愛我,或許不是。她可能是個為了所謂自由,不在乎獻身給任何人的放蕩的女孩。佛朗茲子爵的話肯定有幾分真實。
蘭斯在心底相信,夏爾蒂娜不是那樣的女孩。但她也從未向他表露過心意,無論牽手,接吻,還是發生了那件事,她都沒有說出“喜歡”這兩個字。這讓蘭斯有些茫然。她可以主動親近男孩,大膽的做那些普通少女想想都會臉紅的舉動,卻不能向自己告白?
為什麼?是覺得沒有必要嗎?是因為害羞嗎?還是有什麼束縛著她,使她不能開口呢?
他舉起雙手,在蒼白的月光中端詳。
她的體溫,肌膚的觸感,汗水和氣息,微弱的、無比哀怨的呻吟彷彿都還存留在掌紋之中。
現在,她在做什麼呢。是否和我一樣彷徨?還是興沖沖的拉著那位無與倫比的老夫人,一起向葛朗臺侯爵逼宮?
他試著回憶夏爾蒂娜的樣子,幻想她在做什麼。她的容顏已深深刻在他心裡,一閉上眼楮就會浮現,但無論他怎樣努力,她的表情總是帶著哀婉,他無法想象出那副情景:她帶著志得意滿的神氣,囂張跋扈的告訴她父親,甚至還有佛朗茲子爵,說她不能嫁給子爵,因為她找到了自己真正愛的人,還和他同床共枕。
蘭斯並不把他的想象看作證據,他認為,這只是符合自己心中祈望的自我欺騙而已。
一整夜過去,蘭斯的思路沒有絲毫拓寬。始終在“夏爾蒂娜真正的心意”這件事情上繞圈子,以致無法規劃接下來的行動。天漸漸亮了,他覺得不能再沉迷於空想,非得做出個決定不可。
“好吧。”蘭斯推開窗子,讓冷空氣侵入房間,“我今天就去問問她的心意。即使她恥笑我,告訴我一切都是自以為是的幻想,我還是會幫助她完成她的計劃,儘管她可能已不需要我的幫助。如果她說她愛我,……無論如何,我對夏爾蒂娜做了那樣的事,我必須要對她負責。不管她在不在意,我是在意的。若她肯喜歡我,我便喜歡她。”
蘭斯下定了決心,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壓力減輕,他覺得有些餓,開始四處找吃的,那些為了取悅雅希蕾娜而藏在各個角落裡的零食。
蘭斯絲毫也沒有發覺,自己的結論是多麼可笑。是否愛一個人,並不以對方的心意為轉移。愛是非理性的。負疚心與斤斤計較的計算無法產生愛,反之,如果他愛她,即使她的付出只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遲早會棄他不顧,他也一樣會愛她。
天色終於全亮。牧師嚼著甜膩得過分的糕點,默默的等待時間。當第一個早餐小販開始吆喝的時候,他就衝下樓,叫輛馬車,跑到格雷堡去敲夏爾蒂娜的門。領主大人和佛朗茲子爵的辱罵和刀刃也趕他不走。
蘭斯覺得夏爾蒂娜會答應他的,她一定會走向他,把頭頂在他胸口,用溫柔的聲音向他抱怨:“你好過分!”
等了好久好久,窗外卻始終安靜,蘭斯幾乎懷疑天亮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等不及了,決定這就下樓去。早已穿戴整齊,對著鏡子又梳理了一番,失眠造成的黑眼圈怎麼也消除不了,可實在有失蘭斯的臉面。不得已,又翻出了打算送給小雅的脂粉,自己擦了一些。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蘭斯要鄭重對待。
他溜出房間,躡手躡腳的下樓。鮑利又在肯特家過夜,兩個女孩都貪睡,這時多半沒起來。但小雅警覺得很,只要在樓下碰到店主,打一聲招呼,小雅立刻就追下來了。
運氣不錯,店主並未像往常一樣,在一樓打掃。牧師雀躍的跑到大門口,輕而快速的拉下門閂,推開門。眼前一亮,寒冷的空氣忽的湧向他,灌進脖頸裡。
街市空空,一個路人也沒有。但在旅店門前卻停著一輛包得嚴嚴實實的黑馬車。
馬車左右各站著一個憲兵,身著輕質皮鎧,腰挎佩劍,頭盔上的三色花翎和護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