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微妙不可言喻:兩個男人之間竟有這等難以言喻的情愫,似朋友,似親人,似知己,又似伴侶……親密無間啊,呵呵,哼哼。
噫,不對,怎麼心裡酸溜溜的?似乎自己也想擁有這樣的情誼呢,忌妒啊!
確切地說,除了忌妒,再加羨慕,兩股情感平和地絞紐在一起緩緩流轉,那濃烈的譏刺心情忽然之間如微弱的火苗般奄奄一息。雖然我們五把刀的關係也很融洽,但是看到他倆親密的深似海洋、廣如天空,哎,相較之下簡直是淡水比蜜汁,小溪比大洋,遜色得一塌糊塗。
正文 第二章 二十九
郊外,峽谷,遼闊,寂靜。枯黃的冬草拼命匍匐著身體,似欲鑽進溫暖的大地深處。單調的枝柯交錯,撕碎天幕。三兩隻寒鴉,聚在枝頭,無力地悲鳴。
“啊,這裡真是一決勝負的好地方。”
南宮血樂環視四周,非常滿意,由衷地讚歎。他這般悠哉的閒情彷彿眼前的對手就如那遍地皆是的枯草,敗之如反掌。
驀地,他那垂在左側的手中多出一柄帶鞘的長劍,純潔的冰色,晶瑩剔透,鞘身浮雕華美,劍柄綴著雪流蘇。透過劍鞘可以看見裡面鋒利的劍身,蠢蠢欲動、擇人而噬的氣息赫然可聞。
“冰清玉潔,大荒四殺之南宮血樂!”
石妙諦與石森原兩人對視,目中湧現萬分驚訝,異口同聲。
“哈哈,區區微名,不足掛齒。”
南宮血樂手握長劍,雙臂交於胸前,神態謙遜地說道。那姿勢,那表情,兩個極端,桀驁與溫文完美結合。
在遙遠的大荒,有四大強盜家族:南宮,東方,西門,北郭。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做,並列為大荒四王。經過代代相傳,原本貧瘠的大荒已是富庶的大都,強盜之都。收納各類末路暴徒,充實力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血管裡流著邪惡暴力因子的大荒四王竟然無比團結,從未有過爭權奪利、自相殘殺的事件。
很多嫉惡如仇的俠客豪傑欲除暴安良,結果都是有去無回,生死不明。有人說這些俠士們全被控制了,成了強盜窩中的一分子;也有人說他們被丟入狼群,喂狼了;更有甚者說他們的頭顱與猛獸的頭顱互相交換……
大約五年前,大荒出現四個狠辣無比,功夫非凡的少年貴族強盜,分屬大荒四大家族,江湖尊號:大荒四殺。
南宮血樂,殺生兵器——冰清玉潔劍,長六尺六,寬三寸三,堅鐵冰打造,靜態時寒氣可以折枝,揮灑時劍光萬丈,是物皆毀。
東方血歡,殺生兵器——八方流星槌,鋼索長三丈七尺,鋼槌重五公斤,索上與槌上嵌有尖角刀片,在掃敵時便豎出。揮灑時似銀色圓盤,所觸之物碎裂萬片。
西門血喜,殺生兵器——仙子散花箭,例無虛發。攻敵時,手持一張巨大的別君弓轉上一圈,萬支彩翎箭齊齊射出,紛紛灑灑,宛若飛揚的鮮花。發出去的箭必定飲血。
北郭血情,殺生兵器——擁你入懷鞭,黑色軟鞭,粗一指,長四丈,揮灑時如墨龍上下飛舞,環裹物體,穿透而過,無堅不摧。
石妙諦與石森原兩人的大腦中飛掠過大荒四殺的資訊。
石妙諦想到一個問題,問:“五把刀是五個人?”
南宮血樂道:“你以為是一個人嗎?”他臉上掛著一副“你真沒腦子”的表情。
石妙諦問:“大荒四殺與衣明朗?”聽說四殺之間比他們的任何前輩都要密切,來了南宮,另三人必定跟隨。
南宮血樂道:“沒錯。你知道大荒四殺,就應該知道大荒四殺,情同手足。”他說著後八個字的時候,眼神甚是溫和。四殺的感情沒有人能令它降溫。這一點是他最最引以為傲的。
哦,怪不得衣明朗變得這樣可惡,原來是近墨者黑。
石妙諦與石森原彼此眼神通訊。
他們的推測有七分正確。
大荒四殺與衣明朗結合,全是書魔的牽引。只有將一個人的靈魂改變了才算真正的改變。書魔要的正是衣明朗真正而徹底的靈魂邪變,不帶任何控制的自然的改變。唯有如此,唯有夠狠,才能拋開一切束縛去縱橫宇宙。是以,身在遙遠的大荒四殺在書魔的無以抗拒的召喚下來到衣明朗身邊,對他潛移默化,並與他共同修煉部分大魔法。
從一個不殺人的人到一個殺人如麻的人,衣明朗的心理歷程沒有文字能形容,簡單一點說就是從痛苦到麻木,從麻木到興奮,從興奮到習以為常。
殺人的最高境界,便是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