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會兒看到這些人,我想我懂你說的話了!你是淨雪宮主,不止是因為你能是,更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讓你是!
……
一個時辰後,鳳君騎馬走進京郊教場的時候還在想,玄樂今天中午臉上那種神光煥發的表情是所謂何來,想不通啊想不通!
一里外就聽到教場裡震天的歡呼喝彩聲,等到她走近的時候,聲音漸漸停了,暗藍心語傳訊過來,武舉考試結束,前三甲:江珊、伊彤、楚凝!
“知道了……”鳳君微笑著沿著眾將留出的路慢慢走過去,飛身躍上擂臺,又引起一陣歡呼,不由地暗自嘀咕,這就是國家領導人的待遇啊!
舉手示意大家安靜,拿過寫好的黃絹一本正經的宣讀在場眾人都清楚的結果。江珊、伊彤、楚凝依次跪在她面前謝恩,再轉向在場眾人行禮。
歡呼聲響徹雲霄,鳳君在眾人一浪高過一浪的呼聲中鬆一口氣,這三個人再歷練幾年,哪一個都可以獨當一面。
睿瑤,一統江山我給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了!
新生
蟬鳴陣陣,熱浪滾滾。
睿瑤慘白著一張臉,病怏怏地坐在昌樂大殿正中,腰仍舊挺的筆直。鳳君黑著一張臉坐在她左側略下的位置。
左右伺候的宮侍戰戰兢兢地看著兩位主子,識趣地把溫了的酸梅湯換掉,新從冰桶裡拿出來的玉碗冒著白色的寒氣。
睿瑤指尖微動,想伸手,鳳君眼風掃過來,敢喝試試!鬱悶地把手縮回去,端起半溫的藥茶喝半口。
鳳君看她一臉渴望,彷彿自己虐待她一樣,嘆氣,端起冰涼的碗放手裡暖著,暖到寒氣散了,遞過去,低聲道:“只准喝這麼多!”
睿瑤討好地笑著接過來,用手語比劃,“今天傷口不疼,沒關係!”
鳳君看看外面的大太陽,忍不住又皺眉,前天的定坤比今天還熱,參加葬禮的人幾乎都被烤焦了。
現在想起來,耳邊似乎還回響著震天的哭聲,被不透風的孝服裹在身上的粘膩感似乎怎麼洗都洗不掉。
中暑暈倒的幾個老臣到現在還歇在家裡!
當時睿瑤舉著引魂幡騎馬走在前面,一天折騰下來,熬到所有儀式結束,直接一頭馬上栽下去!
抬回宮的時候內衣溼的可以擰出水來,半癒合的傷口被汗浸的又有發炎跡象,高燒到今天才退了,她還堅持來昌樂殿參加文試殿試。
鳳君衣不解帶地看了她兩天,現在一看她那嬉皮笑臉的樣子就來氣,我這麼辛苦是為的誰啊!
底下一百名素服的考生忐忑不安地坐著等著問到自己,從早晨到現在已經問了將近七十個人,不管表現好壞,即將登基的太女殿下和主考官長公主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按以前慣例,每隔幾個人,主考官或者皇上至少會問一個,今天、是怎麼了?
考官擦擦頭上的汗,時不時偷偷抬眼看上面的兩個人,一個笑的高深莫測,一個眉頭緊鎖面無表情,不知道今天這些考生會有什麼結果。
“下一個,李涼若——”念名字的官員聲音拉的長長的,在這夏日的午後讓人覺得更加煩躁!
“學生在!”李涼若出列,恭敬地站到大殿中間的空地上。
鳳君抬眼,能被斂秋推薦的人,不知道跟其他人的表現會有什麼區別。
考官再看一眼上面的兩個人,垂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照舊問:“何為良臣?”
“問心無愧為良臣!”話音剛落李涼若就接上,連個停頓都沒有。
考官不說話,等著她繼續發揮。按照慣例,這句話該是論述的開始,結果等了半刻,她還是不說話。
“只這一句?不要再補充了嗎?”考官瞪著眼睛看前面低眉斂首的女孩,前面的那些人都是洋洋灑灑的說到自己喊停為止。雖然都是些換湯不換藥的話,總是能說一大段的。
“學生要說的只這一句,”李涼若想了一下,微笑,“前面的各位同窗已經說了幾十遍的話,涼若不想重複了,即便我說了,您也不能分辨我是聽了人家跟著學的,還是我自己就是那麼想的。”
考官滿頭黑線,為難地向上面坐著的兩位老大,這人就說一句話,讓她怎麼繼續問下去啊!
鳳君看考官一臉鬱卒,臉色微晴,笑道:“問心無愧的標準實在難定。我且問你,君命不利於民,如何處理?”
這問題如何回答?
聽君命是不愛民,為民請命是不忠君!考官現在不僅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