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正在董昭儀的宮裡。
馮小憐第一次嚐到了被冷落的滋味兒,幾乎和後宮所有的妃嬪一樣,心裡有種相同的苦澀。
馮小憐滿面怒色,走近那名侍女,抑制住心裡的悲憤,讓她把自己的話轉達給高緯。侍婢也不多言,只恭聲稱是,依言離開大殿。
高緯剛邁入董昭儀的寢宮,那個侍婢就立刻前來,稟道:“陛下,馮淑妃身體不適,躺在病榻上一直念著陛下。陛下要不要去看望馮淑妃?”
跟馮小憐想的一樣,高緯果然緊張起來,開口問她:“怎麼突然就病了?朕去看看。”
說著,立刻向殿門走去,卻聽見身後的女子大聲喚自己:“陛下!”
高緯聞言駐足,卻沒有回身看她。
董昭儀眼裡含著淚光,繼續開口道:“莫非,陛下是想要把妾身一個人丟在這兒?”
高緯道:“馮淑妃病了,我這個做丈夫的去看望她也情理之中,作為一個昭儀,你應該識大體,而不是這般小肚雞腸。”
“可是陛下……”
話未說完,就見高緯移步離開,踏出殿門。
“陛下!”董昭儀大聲喚他,卻不見高緯轉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
舊人與新寵之間,高緯還是選擇了後者,將董昭儀冷落在一旁,把她一個人丟在大殿裡不聞不理,去見了另一個女人。
高緯匆匆趕到隆基堂,馮小憐看見熟悉的身影走來,便很快跑到他面前,雙手挽住他的脖子。
高緯見她面色紅潤,便微微愣住,“你不是生病了嗎……”
馮小憐輕笑兩聲,“妾若是不這麼說,陛下怎麼會來呢!”
高緯不怒不惱,反笑道:“你這可是欺君之罪,就不怕我治你?”
“欺君之罪?”她露出一抹媚笑,“賜妾死罪,陛下捨得嗎?”
他的一隻手撫過她的臉頰,還有烏黑的秀髮,柔聲道:“我自然是不會讓你死的。即便是死,我也會和你死在一起。”
馮小憐徹底愣在那裡,怔怔地看著高緯。她從未想過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竟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
她看見在他的眼裡流露出與其他男子不同的神色,是一個平凡男人對普通女子的愛慕。馮小憐久久不語,一直凝視著眼前的男子,面露一抹動容,嘴角微微揚起。
正在出神間,卻聽見他問自己:“小憐,你怕死嗎?”
她沒想到高緯會突然這麼問自己,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死,太可怕的字眼。雖然每個人都會走到那一步,但是活了這麼多年,她卻未曾想過自己必須面對死亡時該做出怎樣的選擇,又或許根本就無法選擇。
見她良久不言,他便又道:“我想在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不怕死的。死雖可怕,但最可怕的卻是孤獨死去,身邊沒有一個人。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希望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
馮小憐卻道:“可是我不想死,也不希望你死。現在好好的,為什麼一定要說死呢?身為皇帝總這麼死啊活啊的,也不嫌忌諱。”
高緯道:“你也無須這麼緊張,我說的只是如果。”
馮小憐只答一句:“無論生死,妾都會與陛下在一起。”
高緯緊握她的雙手,微笑凝視著她,口內雖沒有半句話語,眸中卻已道出千言。
作者有話要說:
☆、無愁天子
有了馮小憐的陪伴,對於高緯而言如獲至寶。二人“坐則同席,出則並馬”,皇帝幾乎一刻都離不開她,這樣一來,高緯也就漸漸地疏遠了皇后。
穆黃花剛一進殿,就看到一個身形極像馮小憐的侍女跪坐在妝臺前擦鏡子。這樣的情形讓她以為馮小憐還在這座殿裡,並沒有把她送給高緯,這只是一場夢境,可是直到看見那個侍女轉過頭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穆黃花依舊看著那名侍女,問道:“不過是一面鏡子,擦那麼幹淨做什麼?”
侍女道:“女人都是愛美的,奴婢把鏡子擦乾淨,好讓娘娘清楚看見自己的花容月貌。”
穆黃花卻冷哼一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是跟小憐學的嗎?”
侍女見她露出不悅的神情,就忙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穆黃花又道:“行了,你們都出去吧!”
侍女們依言走出大殿,穆黃花一個人待在殿裡,坐在鏡前低頭嘆氣。想到隆基堂裡的笙歌豔舞,再感受著周圍的寂靜和冷清,只覺得現在